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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律……律世侯,他在珠玉巷有座宅子,養了個小妾。小妾待產,快要生了。我前些日子去花巷時遇到他,想……想必他還沒離京。」
望公問:「前些日子是什麼時候?」
「三月二十五。」
望公「嗯」了聲,重複道:「三月二十五。」
太庶揮手,當即有差役抱拳領命,對守在大堂門口待命的天子親隨軍披甲人頭頭傳訊:「珠玉巷,律世侯。」
分到任務的披甲人小頭目,快步跑出大牢,點齊人手去捉律世侯。
裴三郎的手和腳開始抖。這案子……有點大。
姜二郎不斷咽唾沫,額頭有冷汗滴下。
魯二郎悄悄地打量那被吊起來的血人,認出是湯公,又低下頭去。
望公繼續審著湯公。
太師覷了覷望公和裴三郎,說:「這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。諸位怎麼看?」
望公的里子和面子還是要保的,況且這事隱約跟頂上那位有點關聯,萬一被怪罪,他們可擔待不起。
在座的幾位自然是沒有異議的,都點頭附和。
太庶當場拆閱完所有契書,核對無誤後,當場吩咐手下去辦。
三人心頭的大石落地,千恩萬謝地叩了幾個響頭,這才去前堂辦理過契手續。
遇到這幾位同時在場,拿錢可沒用。
姜二郎很是大方地把帶來的幾十貫銅錢給了辦事員,讓他們分發。
他們回去後便張羅厚禮,給那幾位的府上分別送去。
……
裴三郎忙完錢莊的事,在回府的路上,遇見披甲人封路,所有往來的車輛和行人都要仔細盤查。
每過一個路口都要下車,有披甲人進到馬車裡檢查,連夾層都不放過。
為防有公侯混在僕從堆里矇混過關,那些隨行奴僕們被仔細檢查雙手。
除了鎮武侯這種貧苦出身的,大多數公侯都是手腳細嫩,即使常年練武,最多手上留下些薄繭,很好區別。他們的營養好,無論是氣色還是身材都跟奴僕們大不一樣。
裴三郎回到家時,天都黑了。
他剛下馬車,就聽到門仆報:「到處都在搜查私自留京的公侯,三巷的賀武侯和世子在府上被天子的親隨軍帶走了。我們府上今天也被搜過,親隨軍搜得細,連府上的仆奴和晾曬的衣服都細細地梳查過。」
裴三郎問:「搜衣服?」
僕人說:「聽說是主要是搜成人的絲綢衣物。」
要襲爵,至少得到十五歲。絲綢衣物只有各府的主人能穿,搜到衣服就能找到人。
裴三郎問:「往年私自留京的人多嗎?」
僕人不敢說。偶爾京里發生大事,自家侯爺也會悄悄溜進來處理完再回封地,別家也是不少的。
裴三郎叮囑:「這些日子多打聽些消息,及時回稟。」他又問:「賀武侯和世子為什麼都在京里?」
僕人說:「聽說世子是逃到京里的。他向太禮府告狀,說賀武侯寵妾滅妻、寵庶滅嫡,意圖殺害嫡長子,再以庶子冒充嫡子襲爵。賀武侯追來捉人,早上剛到,父子倆正在府里打鬥,披甲人便沖了進去。」
裴三郎:「……」他覷了眼僕人,心說:「你們的消息還真靈通。」隨手摸出幾小串銅錢扔給他,說:「給門房們分分。」
僕人雙手接住摟在懷裡,一數,足有三十文,喜得叩頭道謝。
裴三郎滿心忐忑。他們這簍子捅得太大了,也不知道這次要得罪多少人。
他正愁著呢,門仆又跑回來稟報,「三公子,剛又有消息,聽說這次是湯公前日到大通錢莊拉銅錢被人認出來,傳到了天子耳里,才鬧這麼大。眼下太牢正在嚴審湯公,供出好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