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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躍:「賣了。你早不下棋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但你新買的這個,」雲詞對著客廳里嚴躍新置辦的電子琴,陷入某種沉默,過了會兒說,「你要練?」
他從來沒聽說過嚴躍有音樂愛好。
嚴躍透露:「年輕時候的愛好了,後來一直沒時間。」
很意外,放手後,嚴躍居然也感受到一陣自由。
雲詞說他感覺自己的人生都不是自己的,他過去多年又何嘗不是在為了孩子而活。
雲詞以為回家會和嚴躍兩個人相互沉默到傍晚吃飯,然後再相安無事地道一句晚安,沒想到聊了不少,只不過兩個人的話題里還是沒出現姓虞的某個人。
只是在雲詞第二天要走的時候,嚴躍叫住了他。
「這個,」嚴躍板著臉,把一袋子吃的拎給他,說,「你帶回去吃。」
雲詞正想說給個吃的為什麼臉還故意板成這樣,結果一低頭,看見袋子裡的東西被拆成了兩份。
嚴躍作勢要關門:「走吧,車快來了。」
雲詞想說很多話,最後只說了三個字:「謝謝爸。」
嚴躍看著他,關門之前還是沒忍住:「那個……」他含糊其辭地問,「立案了沒有。」
畢竟是以前的學生,傾力帶了三年,也知道他家裡發生的事,見過那孩子高中時候困難的樣子。
雲詞說:「估計快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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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威還以為虞尋在折騰那沒用的家暴,他每天喝得醉醺醺回出租屋。
渾渾噩噩的,生活極度混亂。
真實的世界和酒後不清醒的世界失衡交錯。
出租屋裡,屋內一片凌亂,到處都是垃圾,還有他從賭場帶出來的賭場幣。
這一年半的時間裡,前一年他還算老實,但老實不過多久,就想找以前認識的一圈人騙點錢,但曾經認識的人都疏遠了他,他只能想點別的辦法。
他不甘心這輩子就這樣了。
他要讓曾經看不起他的所有人都知道,他還像以前做生意的時候那樣威風。
楊威這天喝多,晚上睡覺夢見了虞瑩。
他很少夢見她,這還是第一次。
虞瑩那女人在夢裡血淋淋的。
怎麼打都打不死,他一拳一拳下去,打煩了,夢裡瞥見廚房有把刀,剛要拿起來,不知為什麼,發現刀尖沖向的是他自己。
一股寒意從頭淋到腳。
楊威瞬間驚醒。
「怎麼會夢到這個賤婊子。」他自言自語著,伸手想去拿一罐酒,結果發現已經全是空瓶,然後又罵罵咧咧地去看手機。
出租屋裡窗簾緊閉,根本看不出白天黑夜。
只有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是上午九點半。
然後,門突然被人敲響。
楊威以為是快遞,揚聲道:「放門口。」
敲門聲沒有停止。
楊威:「媽的,都說了,放門口。」
他踩著拖鞋,不太清醒地下床去開門,然而門剛打開,迎面撞見了一枚警徽。
公安執法人員站在門外說:「楊威,我們接到舉報,你涉嫌詐騙他人錢財及聚眾賭博,跟我們走一趟。」
「舉報?」楊威傻眼了。
只有他舉報別人的份,誰敢舉報他。
「誰舉報我,」楊威雙手被扣到身後,不斷反抗著喊,「誰?我沒有做過,我是被冤枉的——是誰舉報我。」
他突然安靜了一下。
接著,他想起剛才那個夢。
他問:「他是不是姓虞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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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楊威被帶走的早上,虞尋過得分外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