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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知道,”金瑶冷冷道,“他和爹爹一样,杳无音讯。”
郑可探不免安慰一番:“或是都被什么耽搁了。”
“嗯。耽搁也好,不肯来也罢,我反正不信什么人会等我了,我也不信我等的什么人会再来我的生命中。”说着金瑶自己哭了起来:“我只恨,只恨当初不够决绝。”
☆、离院
梦醒才知是空,不过其实在梦中时,金瑶便觉是空了,那袭身影,那张脸庞,太过模糊了。醒来时,身旁一个人影也无。找了盏羊角珍灯,一个人往聂坤村去了。
此时已入夜了,林中鸟兽之声不绝于耳,金瑶神情木讷,到了村头,来到房前。
一别,已是整整三年了。
拿出钥匙,推开了后门,来到庭院之中,霎时一股花香袭来,桃花灼灼开在枝头。透着灯火,金瑶眼泪不住流下来。
庭院一片荒芜,久无人住之迹,那墙头檐下,蛛丝布满;那栏缝阶隙,杂草丛生。金瑶一步步行来落泪,在门中倚了一阵,又折回了。
梁钰茜因着金瑶心情不好,想带她出去游玩一番,以消哀愁,便告她明日香风山又有庙会,金瑶推迟再三,耐不住梁钰茜苦苦请求,只得应了。
第二日金瑶不施粉黛,和梁钰茜挽着手到了那儿,依旧是灯火通明天,烟花四散日,金瑶却打不起兴致来。
梁钰茜指着前头的灯笼:“你瞧那个灯笼倒好,咱院子里的也比不上这个。”
金瑶道:“不过一个灯笼罢了。”
梁钰茜那什么话和她说,金瑶都说淡淡的:“不过一个茶杯罢了。”“不过一把木剑罢了。”“不过一张面具罢了。”
两人依旧结伴到了山上,芳华中桃花烂漫,梁钰茜挽了一支在手上,金瑶触景生情,又想起了那几首酸溜溜的情诗,回想起来,心里百感交集。
再也不忍不住,金瑶对着梁钰茜道:“我先走了。你自己玩罢。”说着便没入夜色之中。
金瑶提着裙边儿,来到了陈大娘的住处。慌慌张张跑到院子里,陈大娘正在结绳子。金瑶问道:“春竹姐姐呢?”
“卖给其他人当丫鬟去了。”陈大娘头也不抬。
“卖给哪家了?”金瑶问。
“和你说又有什么用,便是程家,你能随随便便跑到陈家去。”说着从旁边的石凳子上取了几块糕点吃了,又递给金瑶一些,继续道:“如今姑娘越来越不好找,程家花了大价钱,要买个姑娘去,我还有不给的道理。”
金瑶接过糕点,咬了一口,味同嚼蜡。轻声道了句多谢,捏着糕儿,走出了门外。
破天荒的,金瑶买了两坛子酒,黑灯瞎火的坐在丽春院的门口,和两只石狮子一齐喝酒,喝得两眼晕晕的,脸颊红红的,走一步打几个颤,待到两坛子酒喝光了,终于挤出两滴泪来,抱着石狮子呜呜咽咽就哭了起来。
哭过了,他也不会再回来。
渐渐地,金瑶不怎么爱弹琵琶了,坐着就走神,木头也似呆在那里。客官们见她呆若木鸡,又兼着日夜思恋聂坤,容颜不复,客官们也渐渐不怎么待见金瑶了。
金瑶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,可却实实在在愁坏了李春花。李春花本因着聂坤抛了金瑶,开心得不得了,却不料金瑶此番变故,实打实丢了红势,两厢比起来,李春花更希望金瑶能红火,哪怕有聂坤飞舞在周围呢。
得了空儿,李春花也安慰金瑶:“人呐,总是要往前看的,沉浸在以前的悲伤里面,又有什么意思的,反而白白辜负了以后的时光。”
金瑶却和死鱼眼睛一样,盯着一样东西就不肯挪开视线:“不是我不肯往前看,只是我已经没有以后了。”
哀莫大于心死,恐怕便是此番光景吧。李春花眉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