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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昨晚猜想了半天,怎麼都沒想到紀時晝叫他來是讓他養一隻小狗。
六年前他只在家附近的公園餵過流浪狗,那時候他在z校呆了有大半年,成天和陳響、劉航那幫人混在一塊,不止本校的學生怕他們,連帶附近中學和隔壁美院的學生也繞著他們走。
方霽是無所謂這些事,反正在學校里他也沒想交朋友,沒課的時候經常一個人戴著耳機在空教室聽歌、睡覺,偶爾陳響缺人手了會把他叫上。他像個臨時工一樣地幫人打架,實際沒怎麼跟這幫人混熟。
而離他家不遠的公園是老人、小孩的聚集地,因為人多,那裡也經常出沒流浪的小動物,偶爾路過一兩個好心人會拿食物餵一餵它們。
方霽獨自一個人,無聊的時候經常去那片公園裡餵狗。除他之外,還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偶爾去喂,兩個人有時候碰見,說過一兩句話。
後來這事不知怎麼被劉航知道了,大喇叭一樣地廣播方霽看上了隔壁高一年級的一個小女生,說得有鼻子有眼。
方霽差點都信了。
但他和女生的交流不多,甚至能感覺出女生有點怕他。
他第一次聽到紀時晝這個名字,是四月的一個下午。
當天劉航特意去到操場,朝方霽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,說:「你沒戲了,兄弟幫你打聽過了,那女生喜歡他們同班的一個男的,叫什麼……」他問旁邊的人,「叫什麼來著?名字還挺特別的。」
有人回答:「紀時晝。」
方霽當時剛從籃球場上下來,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堅實又薄弱的軀體,兩者相悖,兩者相融,恰到好處,汗水掛在他略長的額發上,呼吸起伏間抖落地不知是水還是汗。
他濕漉漉的,尤其那雙眼,又因為身高,又因為頭頂碩大的太陽,因為那束晃人眼的光芒,沒人看清他眼底划過的茫然。
方霽問:「紀時晝是誰?」
他只是隨口一問。
那天晚上陳響叫他等在走讀學生必經的一條道上,他等了,一齊的人還有張三李四,李四突然碰他的手臂,朝馬路對面指了指,「哎,哥,那個就是紀時晝。」
方霽看過去,一群穿黑白校服的學生,分不清誰是誰。
「就那個個子挺高的,長得有點像外國人的。」
方霽尋覓了兩圈,終於找到了李四說的人。
要怎麼形容紀時晝給他的第一印象呢?
全然沒有笑容、全然不愉快的一張臉。
在當時那個年紀,他是看不懂一個男生好看與否的,他只覺得那是一張死人臉。
經常一起餵狗的女生喜歡這麼一張死人臉?
好吧。
由著她喜歡。
方霽「哦」了一聲,隨即轉移視線。
後來這事過了很久,久到方霽已經非常聽紀時晝的話以後才知道,原來那天他移開視線,紀時晝看向了他。
因為旁邊的同學熱心提醒紀時晝。
「你小心著點吧,最近z校有人四處打聽你,我覺得你可能被方霽盯上了。」
紀時晝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難得擺出一點情緒,「方霽?」
他把這個名字重複一遍。
同學傻乎乎道:「嗯,對啊,你知道他吧?」
少年扭過頭去尋找,看到那幫歪瓜裂棗里最養眼的一個,點點頭又轉回頭,聲音冷淡地,「現在知道了。」
方霽是知道他們的壞名聲傳遍整個犁縣,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。
所以當幾年後紀時晝和他說起這件事,他難免弱下氣勢,嘴裡求饒:「那都是以前的事了,小晝……」
紀時晝笑著,此刻只是為惡作劇,所以尚有幾分可親,「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