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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整理完之後,那個房間裡的衣物都沒有了,顯得空空蕩蕩,非常孤寂。我沒什麼好做‐‐可是,不知道為什麼,我總是不想離開那個房間:似乎那裡仍然有什麼事要做‐‐有什麼東西我要看看‐‐或者什麼早該知道的事。
我是不迷信的。但是,我的腦子裡忽然掠過一個念頭:雷德納太太的靈魂也許還逗留在這房間裡,想要同我取得聯繫。
我記得在醫院的時候,我們幾個女孩子有一個扶乩板,真的上面寫了一些東西。
我雖然從未想到這樣的事情,但是,我也許可能會通靈。
我已經說過,一個人有時候會神經緊張到了極點,結果就會想像到各種各樣的事。
我悄悄地在房裡蕩來蕩去,東模摸西弄弄。可是,當然啦,這房裡除了家具以外什麼也沒有。沒有東西漏在抽屜後面,或者塞在什麼秘密的地方,我不可能希望找到那一類的東西。
到末了(這件亭聽起來有些古怪,但是,就像所說的,一個人有時會神經緊張到極點),我做了一件有些古怪的事。
我走過去躺在床上,閉上眼睛。
我故意竭力忘掉我是誰,我是幹什麼的。我竭力回想在命案發生那個下午我是什麼情形,假定我就是雷德納太太躺在這裡休息,安安靜靜的,毫不猜疑什麼。
一個人到了極度神經過敏時會如何想入非非,這實在是很驚人的。
我是一個很正常、很實際的人‐‐一點也不怪異。但是,我可以告訴你,當我在那裡躺了大約五分鐘以後,我慢慢感到怪異了。
我沒有想法子抵抗,我故意鼓勵這種怪異的感覺。
我對自己說:&ldo;我是雷德納太太,我是雷德納太太,我正躺在這裡‐‐快睡著了。不久‐‐很快了,那扇門就要開開了。&rdo;
我繼續不斷地這樣說‐‐仿佛是自己催眠自己。
&ldo;現在大約一點半……現在大約是那個時候……那個門就要開了……那個門就要開了……我要看誰進來……&rdo;
我的眼睛盯著那個門,不久門就要開,我要看著它開開,而且我就要看到開門的那個人。
那個下午我必定是有些過度緊張,以致會想像到用那種方式解答那個神秘的問題。
但是,我的確相信那法子。我感到背脊骨有一陣冷,一直延伸到腿部,我的腿感到麻木‐‐麻痹了。
&ldo;你將陷入恍惚狀態,在那種恍惚狀態中你就會看見……&rdo;
我一再反覆單調地說:&ldo;門就要開了……門就要開了……&rdo;
那種冷冷的、麻木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。
於是,慢慢的,我看見門剛剛開始開開了。
那很可怕。
在這一剎那我看見的恐怖現象可以說是空前絕後。
我嚇呆了‐‐混身冰冷,我不能動,想動也動彈不得。
我很害怕,怕得什麼也看不見,什麼也聽不見,難過極了。
那扇慢慢開開的門。
那麼無聲無息。
再過一分鐘我就可以看見‐‐
門慢慢、慢慢地開得愈來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