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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使一手?”
陆攸之知他是玩笑,微微抿唇道:“或是旁的事也罢了,但这佛门中人开口,裴禹一定会应——他是信佛的。”
赵慎冷笑道:“他这样行事不择手段、手黑心硬的人,竟然信佛?”
陆攸之摇头道:“大约便正是煞气太重的人,才一心修一修来世吧。”
赵慎想了一刻,道:“你与我讲讲裴禹这人。”
陆攸之淡淡道:“不择手段,手黑心硬,你未与他深交过可这考语已是精辟;我是没什么再盖过这两句的话了。”
赵慎道:“他好歹指点过你,你就这么贬损他?我记得你从前曾说他对尉迟否极甚为忠心?”
陆攸之似叹息般长声道:“是……”默想一时道;“我犹记得,十余年前尉迟否极尚是陕西道行台,西京大将军,雍州刺史李炳其是高元宠的人,与他不睦。眼见尉迟氏坐大,高元宠曾有意令李炳其在尉迟否极出巡时设伏击杀,却被尉迟氏提前探知。尉迟氏那时决心痛下杀手,借机从此与高氏闹翻。当时西京城内李炳其将兵三千;尉迟否极大军在外手中只有八百亲兵;情势很是严峻。尉迟氏最终设局出巡前在校场中藏兵,在李炳其来假意相送时突然发难,执其头以其‘叛逆’昭告天下,从此令众人摄服;高氏再无可挟制于他。这事能成,有一半是因着裴禹极力鼓动谋划。校场厮杀时,裴禹是个文人亦无处去,便留守在将军府内。我那时年纪还轻,却记得他面前案上手旁便是鸠酒,横捧长刃在手,是预备着一旦事败便自裁的。”
赵慎听了道:“他若不自裁,待落在李炳其手中;亦不知死得更几多难看。”
陆攸之道:“也不尽然。裴禹已是将毕生荣辱全无保留而系于尉迟氏身上,我是知道的,他怀中常年揣着毒药,尉迟有丝毫不测,他便可做了断。”
赵慎拨弄着陆攸之衣襟道:“这又何必。”
陆攸之垂目道:“裴禹待人虽冷,可一旦赤诚相交起来却敢舍命;他出身微寒,早年甚不得志,却是尉迟氏慧眼提携。他私心中以郭嘉自许,毕生所愿即是可辅佐尉迟否极一统中原。我那时总想,若尉迟氏王图霸业不成,他也难愿趋奉他人,若再看河山旁落,活着倒成折磨。也就不怪他时时预备着后事。”
赵慎冷冷道:“可谁许了天下便要是他家的?”
陆攸之淡淡道:“这不过是各自立场。士为知已者死,有主公肯令你死心塌地答报,亦终究是人生幸事。”
赵慎侧头看他,笑道:“你是又要说什么?”
陆攸之微笑道:“并不是我刻意要讲尉迟氏的好话。其实在高氏那里什么际遇滋味你都尝过了,再不必讲对他尽忠。你不投尉迟也不是因为怕负高氏,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有过不去的事。可既你此刻不情愿,我说什么又有何用。”
他看着情势心知这绝不是该向城外示弱的时候,赵慎也不深究他此时的计较,只是拉过他手臂道:“我为着什么,你自都知道。我自知是拧,可也不想改了。”
陆攸之见他面上的洒脱英气,只觉心中无限爱重,只道:“无论你如何,我皆奉陪到底便是。”
他这话确是情意真切,赵慎眼中柔和光彩一转,探身凑在陆攸之近旁,额头已抵蹭上他脖颈,一手揽过陆攸之腰背;另一手抚上他肩头锁骨。陆攸之偏头,双唇噙住赵慎耳廓。赵慎微微一个激灵,一手下意识加力一扯;陆攸之外衫便散乱开来。
赵慎呼吸已渐粗重,另一手顺着锁骨向陆攸之怀中探去,帐中红烛摇曳,正是旖旎无限。
却突听啪的一声,似有一物从陆攸之怀中落下。陆攸之本正心意缠绵,此刻脸色却突的一变,忙要去拾。赵慎也已看见,瞥到陆攸之神色便觉出有异,一俯身眼疾手快抄在手中,见是用布条包着;掂在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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