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阵空落落的发疼。抬眼看斜阳西下,天色染着淡淡朱砂,远山有如披霞,近旁洛水似洒满碎金。涛声阵阵,林叶飒飒,尽夹在风中。默默半晌,终是涩然一笑道:“很好。”
众人见他神色,知道他为了保全建制而将这千余骑军拱手他人,再说是“惟军是保”,又怎能不失落难过。又都不敢劝,只催马向前。
待行了一阵,赵慎突然想起一事,不由回头向杜融道:“可将军怎么没走?”
杜融听这话,朗声道:“洛城骑军规制严格,便是没人统领战力亦丝毫不弱,本也不需我什么。我请了高将军示下,赶来随将军回洛城。”
赵慎不由更为惊异,道:“随我回洛城?”
杜融笑道:“将军那日说,做武将的战死沙场是本分,我是深以为然。如今我是洛城守军一员,主将尚在,我却独自溜了可不是要为人耻笑。”
赵慎从前与杜融当真没半分交情,不意他此刻本能脱身却竟自己不离弃而去,又见他谈笑慷慨之态,亦暗暗动容,一时竟不知怎样说才好。
却见杜融又从马鞍后取下一物,双手奉上,道:“高将军亦说了,这支骑军他带到许都休整,不需跟去邺城,等将军的洛城之围有一日解了,还要归还将军。这太祖赐下的佩剑,请将军自己收好。”
只见杜融手中捧着一柄扁茎佩剑,剑首饰马首纹样,剑柄饰螭虎,剑鞘上则是兽面卷云的图样。正是当年太祖敕封赵慎先祖赵衍时赐下的佩剑,以此剑示赵氏调度骑军之权。一日前,赵慎曾将此佩剑奉于高元安,已表托付骑军的诚意。此刻诸人见杜融捧剑归还,皆是一怔。
杜融洒然笑道:“高将军说将军是坦荡君子,他也不好做小人了,将军既然肯信他,他定不负嘱托。将军保全麾下的苦心他都明白,有他一日在,这支骑军不管归谁号令,他都定保其不被拆分离散。”说罢再一抬手道:“请将军收好。”
赵慎面上微微涌上一阵潮红,眼中闪过一阵光彩,双手接过佩剑,握在掌中含笑道:“多谢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汤饼是荆楚岁时记提到的,“纤指调冰水,素手雪藕丝”版权是老杜的“公子调冰水,佳人雪藕丝”
冰块的故事是唐朝人的,穿越借用一下。
出于私心,好吧,我只是想要让小赵体面的丢掉骑兵,这过程其实有点莫名其妙的……
第22章 结根在所固
此时天色已黑沉下去,裴禹站在洛河渡口,眼前河水向东奔流,身旁卫士燃起火把,火光在迎风摇曳乱抖,放眼河面已是什么都看不见了。刚才大军赶到河边时,只见那些个栓缆绳的木桩犹在,只是其上空空如也。地上散落些废弃军需杂物,还有马粪痕迹,四下搜寻发现尚有数十零散的东燕士兵,抓来一问,才知高元安部众已登船遁走。
尉迟远在旁恨恨跺脚道:“竟叫他们从眼皮底下跑了,抓着的那几个东燕俘虏说,乘船的还有骑军!”他越说越气,兀自不休。
裴禹静默听着,也不置可否,末了淡淡道:“此事是我疏忽,致使敌军逃脱,处置失当之处,我具表向太师请责。”
此语一出,诸人谁也不作声。照理说,行军布置都是主将的事,如今漏跑了敌军也轮不着监军出来担待;听裴禹这样说,众人私下咂摸心头都有无数不可说的滋味,俱有些讪讪。裴禹面上毫无殊色,轻轻一振袖口,径自走了。半晌,有人小声唤尉迟远,道:“将军在此可还有吩咐?”尉迟远面上肌肉抽了几抽,突然怒道:“敌军都逃了,还要吩咐什么你若戳在这里能引得高元安回来便戳着,这就是吩咐。”
西燕军已就近扎了营寨,裴禹回到营中,面上不露,心中却也不豫。原本他也不是未曾想过高元安会走水路撤退,可在思量起来,想着高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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