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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手系了马缰,缓步向内而去。
这已是掌灯时分,院中一个小沙弥低头匆匆而过,一眼瞥见有人,抬头却是个戎装武将,一时惊骇,脱口道:“你,你是哪里的?”又道,“阿弥陀佛,这,是佛门清净地,还请,请施主尊重……”
赵慎也不意惊了他,只听他脸色煞白,忽觉一阵索然,道:“叨扰了。”言罢转身欲走,却忽听有人道:“施主留步。”
赵慎回首去看,却也是个不认得的僧人。那僧人行在他面前,稽首道:“果然是赵将军。”
赵慎猜度或是上一次他来此处时见过他的,也便还礼。那僧人问道:“将军何来?”
赵慎略略思量,道:“想与住持说几句话,可得便么?”
那僧人道:“使得。”说罢便往客堂中引,一面道,“我这便去请住持。”
那主持闻得赵慎来此,不由道:“他是为何。”
原来方才院中的僧人便是僧值,此时听住持自语,便道:“赵将军这时节来,怕或是有原委。”
主持道:“见是当见的。”起身后忽而想起一事,向僧值道:“我去客堂,你把那位施主引来。”见僧值已明白所指是谁,又沉吟道,“你只引他来,到了门前你便离开。其后的事是三界内的,你我便莫管了。”
见那僧值似一头雾水,也不多解释,只道:“去罢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大和尚好像有种王婆即视感……
第64章 今为参与辰
陆攸之屋中灯光已经熄下。他倚在榻上,手指缠绕在掌中物中,那细韧的丝线在指上勒出一道浅痕。他方在庭院中立了许久,此时亦觉得有些受凉,寒秋已当真来到。
他到洛城已满五年了。陆攸之忽而忆起自己在洛城的第一个秋冬。他从前以为中原故都,或是应比关外显得暖些,可真到了冬日,也还是需着绵袍。只是气候不似西京干冷,大约是因着洛水终年不冻结的缘故。
西京往北的平阳郡内,大河急降而成瀑布,到了冬日也是要封冻的,陆攸之少年时亦曾随众经过,苍山乱流凝于天地间,壮阔而震人心魄。相较于此,他想象之中,平原之上的河流在冬日里必是只剩萧索沉寂;然而一目之下,只见水流无声东去,沉默间却带着一往无前的从容。
那时,立在他身侧的青年将军还未全然脱却少年意气,犹笑着指点洛河对他说:“此时这景致无甚可看,源长,待到来年春日,我再教你看这山河蓬勃的景象。”
然而,这话如是说过,几年过去,却竟是一直都没有兑现。也许那时赵慎根本不曾在意,因为在他眼中,这本来便是来日方长,洛水千百年间都是那般流过,一次两次的错过,尽有的是机会补偿——陆攸之轻轻苦笑,他或曾有过的含糊逃避,而今看来,也是那般无力。
他们的际遇,便如东流的洛水,其实从最初开始,就已定下基调。
陆攸之阖上双眼,无论如何,只他一世,曾得相遇那人,即便多少缺憾与苦痛,亦都已是平生的慰藉。
默然中,他听得有人唤他道:“施主,目下可得方便?”
门外正是寺中僧值,陆攸之问道:“法师有何见教?”
那僧值笑道:“夜深来唤施主,是因寺中有位客人,住持想请施主过去。”
陆攸之微微一怔,片刻点头道:“敢不从命。”
僧值见他亦不多问,心中更觉玄妙,暗暗道:“只不知这都是在打什么哑谜。”
他在前默默引路,待到了客堂外,只见房门闭着,屋内灯光倒是映出屋中人的影子。僧值忆起方丈的嘱咐,向陆攸之微一示意,便退了开去。
陆攸之亦觉疑惑,轻轻向前挪动一步,侧耳细听,却听内中一人低声道:“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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