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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二哥怎麼關心起我的後宮來了?&rdo;慕容曒憋著笑,&ldo;今天你的話比平常格外多些,莫不是在留遺言吧?如果我一直不聽,讓你沒有機會說出來,是不是代表你還可以活的久一點?&rdo;
棲月嘆了口氣,最近的確是他越來越嘮叨,小曒越來越孩子氣。他是擔心如果下一刻突然惡化,這些惦記著尚未處理的事情,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;而小曒則是以這種方式,表達他心中對即將失去最信任的人的恐慌。
他們兄妹三人從來相依為命,直到酈清妍這個溫暖泉眼的出現,擾亂他們三人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,在這種溫暖之下,再堅不可摧的堡壘也會變得脆弱不堪,仿佛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,她成為了他們心中最柔軟的所在。
棲月把酈清妍託付給慕容曒保護,何嘗不是希望對方也能保護慕容曒和永安。棲月很清楚酈清妍遠比他想的要堅強,如果最後真受不了他死亡的人是永安或者慕容曒,他希望,並且渴求,她能陪在他們身邊,彼此安慰著,治癒著,以免最壞的情況發生。
從文德殿出來,棲月拐道去了紫宸宮。好幾日不曾見她,思念已在心中長成參天大樹,若再不見她一面,只怕樹枝就要突破身體,瘋狂生長出來。然而棲月撲了個空,酈清妍並不在紫宸宮裡,捉了她的貼身丫頭弄香好一陣盤問,才說出她下午便悄悄出了宮,直到現在也未回來。
棲月站在紫宸宮巨大的屋檐之下,看著天邊彎彎的月亮,胸口有種空落落的疼。
即使到現在,她依舊不信任,不依靠自己,想方設法要逃嗎?
這真是一件比死更讓他悲傷的事情。
這之後,兩人見的越發少了。往往不是酈清妍不在紫宸宮,和永安一樣跑得不知蹤影,就是棲月忙著盡最後一點力,為慕容曒掃清障礙。華陽宮和紫宸宮又隔得遠,即使是偶爾的碰面或擦肩而過,也是沒有的。
夏園畢竟是皇家避暑御用園林,常年保養得宜,即使翻修也要不了多少時間,十一月底,酈清妍便從紫宸宮搬了出去。慕容曒和棲月沒有明文規定,長公主必須住在宮裡頭,他們攔不住,把人強留著反而會出事,能做的便是去宮門口送她。
棲月和酈清妍遙遙相望,冰天雪地之中,那人穿了一件天水碧的兔絨披風,依舊裹得如同一個毛球,手裡揣著暖爐,卻凍得直發抖,耐著性子聽身旁永安囑咐這個囑咐那個。
他很想過去抱抱她。
胸膛不受控制的一陣鼓動,半口血涌到嘴邊,讓他再不敢往前半步。
酈清妍卻走過來了,站在離他兩三步的地方,再不往前。那雙眼睛從頭至尾沒有離開過他,浸在棲月要將人淹沒的溫柔里,要在裡頭生根發芽。
&ldo;你最近很忙,對嗎?&rdo;她的聲音輕得有些可憐,甚至帶了一點點孱弱,好像剛剛大病初癒,棲月卻清楚,她最近是沒有生什麼病的。&ldo;為什麼瘦了這麼多?&rdo;
棲月只靜靜看著她,沒有回答。
酈清妍走進一步,抬手理順他鬢角邊微亂的頭髮,&ldo;我會回來的,你要好好的等著我。&rdo;她看著棲月的眼睛,柔聲說。
棲月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,那人便抽回手轉身去了。
天空飄下細細的雪,阻斷了兩人之間的空徹透明,就像她從未真正信任過他,這就是信任了,裡頭也參雜了別的東西,讓他此生此世無法跨越兩人之間的鴻溝,就這樣任雪在他和她之間越積越多,彼此越走越遠,仿佛這就是最後一次相見。
棲月的眼瞼泛起淡淡的微紅,他突然發現成年過後次數少的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哭泣,基本上都是因為這個女人。
無法放心就讓她這樣一個人呆在宮外,派人時時刻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