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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片屬於拆遷區域,如果白天來,會看見周圍的商鋪和居民樓全都畫著「拆」字。
路燈昏暗,連蚊蟲都不樂意去那附近繞。兩旁的老式樓房隱沒在深沉的夜色里,像一道道鬼影。
一群頭髮染得五彩繽紛的年輕混混或坐或站聚在一塊兒,叼著煙嚼著糖,手裡拎棍棒。
粗略一數人數,得有八·九個。
江逾白笑了:「場面隆重啊。」
「不愧是打斷青哥一條胳膊的人,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,夠囂張的哈。」
「這丫是個藝術生,聽說學藝術的手最重要,咱們也把他的手打斷好了。」
「他那雙鞋很貴,包看起來也挺值錢的,賣二手應該能賣個四五千?」
「四五千?那挺好,幹完他等下去吃火鍋?」
混混們踩滅菸頭,邊說笑邊走向江逾白。
江逾白把書包拎到了手上,站在原地沒動。
晦氣。
他心想著。
原本以為就四五個人,沒想到不僅翻了一倍,還都帶著武器。
打是打不過,現在只能躲了。
但剛才來的那條路被黃毛給堵了,要跑只能往那些拆遷樓房裡跑,但這裡黑燈瞎火,指不定砸下什麼東西或者被絆倒摔傷,安全隱患也很大。
「怎麼不說話了,打我們青哥的時候不是很牛逼?」走最前頭、紋著個花臂、長得膘肥體壯的混混問。
「你們也挺牛逼的,這麼多圍我一個,也不怕說出去被人笑話。」江逾白扯起唇角笑了聲,餘光注意著四周。
要不要賭一把?
賭吧。
江逾白作出決定,就在這時——
咚!
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從斜里飛了出來,顏色透著點兒紅,在昏黑夜色里拉出一道凌厲利落的弧線,落點正好是花臂的臉,一下磕出血。
然後啪——
那東西掉到地上。
江逾白目光追過去,愣住了。
花臂捂著臉破口大罵:「日!哪個狗日的敢拿冥幣砸老子?」
——砸中他的東西赫然是發行自天地銀行、面值上的零多到數不清的紅色大鈔!
撲通!
又是一聲悶響,緊跟著是聲慘叫——堵在江逾白去路上的黃毛被踹了一腳,哎喲叫著跪到地上。
出手的人個頭很高,一條腿踩著黃毛肩膀,把他死死壓住。
黃毛姿勢怪異,十有八九是脫臼了。而他離路燈太遠,五官輪廓被夜色遮掩得模糊,但江逾白還是認出了,這個人是聞溯。
又又又是聞溯。
因為地球很圓,所以走著走著總能相遇?
不過登場方式還是帥的。
江逾白冒出點兒不著調的想法。
「你不是要錢嗎?」聞溯開了口。
他懶得費力氣和這些街頭混混說話,聲音又低又冷,像撞進夏夜裡的冰,聽不出情緒。
「媽的,還找了幫手。」花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,獰笑說道,「怎麼不多叫點人?就來一個有什麼用?上!兩個一起打!」
「他們人多,你別管……」
江逾白回過神來想叫聞溯趕緊走;花臂抄著棍子箭步往前沖,其餘的混混緊隨在後。
場面立刻就要變得混亂,但下一秒發生了轉折——從聞溯手機里傳出的聲音震響八方:「您好,這裡是臨江市公安局110接警平台……」
仿佛一場電影按下了靜止鍵,混混們的腳步生硬頓住。
「你好,我看見有人在路上搶劫,人不少,帶著武器,地點在……」聞溯把手機舉到臉側,還是剛才的語氣,淡漠無波。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