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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戶倒是考慮妥帖,「是我沒提前準備,現在去列印的話太麻煩、也來不及了。」
「章小姐可有隨身攜帶的紙筆?」對方問。
「有的,你放心,我肯定簽到。」
章雨椒在盤算從家出發到藝術中心要多久。
「太謝謝了。」客戶一聽能簽格外欣喜。
掛斷電話,章雨椒胡亂吹幾下頭髮,迅速換了身米白平肩羊毛衣,底下也是同色同材質的長裙,有點類似魚尾包臀的款式。
不過為了奔跑方便,她將車開到藝術中心時,副駕的高跟鞋也不及換,踩雙開車穿的平底皮鞋便往檢票口奔去,手裡還挽著身大衣外套。
剛洗完澡,又忙出身汗,大冬天的北風呼嘯,也並不覺冷。
氣喘吁吁將票給檢票員時,對方瞥了她一眼。
大概因她微濕的長髮披在肩後,跑紅了一張素麵朝天的臉。
她體育向來差勁,這一路怎麼著也算個八百米了。
縱使如此,她也沒趕上開場,六點出頭方進劇場。
裡面座無虛席,樂隊現場演奏的開場古典樂悠揚,觀眾席目光齊刷刷凝向舞台。
她座位在三排中央,意味要進去必得麻煩已經坐穩的觀眾側身讓路。這對全心全意奔著演出而來的忠實觀眾而言,無疑是不滿的。
一路她弓腰捂著胸前領口,不知輕聲抱歉多少句。
總算穿過隔壁最後一個觀眾膝蓋前的狹窄過道。
視野昏沉,暗紅的空座位近在咫尺,正要落座。
觀眾席霍地爆發掀頂的掌聲。
她坐下得以目光朝舞台——
幕布簾展開,是辜惻的出場。
古堡荊棘叢中,一個空中大跳,仿佛闖入黑暗的精靈王子,墨色髮絲沒有定型,反而帶著幾分飄逸的野性。
奏樂轉折,夜色里飄渺悠長。
隔著舞台的距離,也能看出他高挺的眉骨下,初入俗世的茫然目光。
旋轉時,仿若憂鬱到依偎著那縷捉摸不定的樂音。
隨著樂曲節奏明快,透出股滑稽,古堡里湧現一群舞姿活潑的精靈,他們是千年古堡杯盞、燭台……的具象化。
氛圍頓時輕鬆,第一幕定點落幕時,動作大開大合的辜惻胸腔的喘息弧度微不可察。
舞檯燈如清曙注入淡薄朝光的白霧,縈繞他周身。
而那雙邃邈的眼眸,隔著大霧卻準確無誤擲向章雨椒,視線濃厚。
章雨椒登時有種整片觀眾席剩自己一人的錯覺,無處遁形。
好在,帷幕落下,阻隔在兩人中間。
整場演出結束後,觀眾掌聲經久不衰。
離場後,好些人堵在演出者的必經出口,各自手裡一疊精美照片。
章雨椒掠過一眼人群,那些照片,無一例外是辜惻各場演出的定格動作、或是舞台上某個分外清冷孤獨的神情截圖。
而她剛翻過包,裡頭唯一有本商務用的燙金筆記本,連簽字筆也只有支漆黑鋼筆。
辜惻卸妝、換好常服瞥見甬道盡頭擁堵的人群時,下意識頓步。
旁邊舞團的工作人員熟知他性子,不喜生人間搡弄觸碰。
他的專注,似乎永遠只在芭蕾舞本身、舞台本身,他享受那段擯棄一切的時間。
至於熱情洋溢的粉絲,純屬無心插柳柳成蔭。他本人並不在乎粉絲多或無,自然也從未露面去維護。
包括堵在門口等簽名的這種熱情程度,他也能避免就避免。
工作人員貼心說:「首席要不你先回休息室,我把他們照片拿進裡邊給你簽,簽完給他們,再請他們散開?」
「不想簽。」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