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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」
對。
此番靜貴人甘願冒著大風險,送明暶出宮,正是想讓她從頭到尾都清清白白:即便最後瑛妃敗亡,瑞蘭軒遭遇清算時,她也擁有足夠的理由與底氣,能請九公主出面保下明暶的性命……
她自己當年識人不清,早已泥足深陷,卻不能再白白搭上自己最親的女兒!
——可惜,終究是沒想到,縱然她已經竭盡全力試圖遮掩,卻還是讓暶兒的蹤跡暴露在了瑛妃面前。
怎麼辦?許氏會不會派人追擊?
靜貴人繃緊身軀,狠咬牙關,雖試圖讓自己不要表現出怯意,但身子還是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了起來。
而反觀瑛妃,則對她的恐懼狀若未見,只是抬起手欣賞自己腕上新得來的玉鐲,看上去氣定神閒,即使準確猜出了明暶的去向,卻也根本沒有半分亂了陣腳的模樣。
「不得不說,眼下宮中因為那莫須有的時疫而戒嚴,你還能找到機會送出一國公主,實在是很有本領。」瑛妃似真似假地稱讚一句,總算端詳夠了鐲子上的天然水紋,放下手,重新將目光落回靜貴人身上,「不過,你為人母妃,就不怕七公主獨身一人流離在宮外,會遇到什麼不可知的危險?」
「……我喬氏的綢緞生意遍布大江南北,只要暶兒經過婁州,抵達與之相鄰的屹州,就可以找到喬氏名下的綢緞鋪子,抽調人手保護,根本不必等到榕州。」
靜貴人朗笑了一下,眼珠釘在瑛妃臉上,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,「倒是你許家,不過區區豢馬人,想必是沒有這種能耐的罷!」
——在聽到「豢馬人」三字後,瑛妃的表情陡然一變,仿佛是被狠狠踩中了什麼經久不愈的傷疤那般,克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許猙獰的神色。
好在她到底涵養非凡,只一瞬就恢復成了原先的從容模樣;但看向靜貴人的眼神卻更為冰冷,好像對方已經成了一具屍體,不值得她耗費絲毫感情。
「不愧是在榕州赫赫有名的喬氏綢商,難怪你會有如此底氣……」
瑛妃掀了掀眼皮,慢吞吞地說:「只是可惜,縱然你機關算盡,卻是否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——」
靜貴人心中一個咯噔,剛泛上不妙的預感,便聽瑛妃繼續道:「青州與京城相距千里之遙,一來一回,最短也需要半月時間;而本宮與父親今日已將計劃商談完畢,你且算算,那九公主殿下……究竟能不能在事情了結之前,順利回到皇宮呢?」
「什麼?!」
靜貴人下意識脫口而出,手指瞬間攥緊了衣袖,滿臉愕然地盯著她,「日前你明明同我說過,最早也要等到七日後,陛下所中的餘毒深入肺腑,才會藉機矯詔、扶曄兒登基稱帝——」
「靜姐姐呀,究竟是什麼讓你認為,我會全心全意地信任於你?」
瑛妃打斷對方的話,輕笑一聲,指尖懶懶地撥弄著鬢邊碎發。她容貌本就生得艷麗,顧盼生輝,再配上此時的神情與動作,簡直嫵媚得旁人移不開眼睛,「當日告知於你的,自然是假消息——現下京城時疫,百官不朝,宮中只有裕王和皇后娘娘把持,外緊內松……這般堪稱天賜的良機,本宮又不是瞎子,怎會甘願錯過?」
她話音不過剛剛落下,靜貴人便恍然大悟,猛的瞪大了雙眼!
說句老實話,幾乎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:瑛妃韜光養晦多年,在宮中堪稱樹大根深,莫說是瞞過坤寧宮、和裕王臨時帶進宮內的人手,便是想要直入天鴻殿,也只不過需得多費點功夫即可。
畢竟,在這宮中任誰都知道,懿德宮的瑛妃娘娘對陛下一片痴心,無論寒冬酷暑,幾乎日日都會派人為陛下送去飯菜羹湯,實在是賢良淑德,她出現在天鴻殿也自然再合適不過……
思及此,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