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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身凡人打扮,穿著一席青衫,頭上戴著同色的方巾,一動不動地坐在圓桌旁,周晏一眼瞧上去,還以為那坐了個教書先生。
可他抑制不住外泄的魔氣終究暴露了他魔修的身份。
從周晏出現在他視線的那一刻,他就盯上了周晏,此時周晏看過來,便剛剛好地對上了他的目光。
只一眼,周晏就忍不住揚了揚眉。
這個魔修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。
滿臉疲憊,雙目中密密麻麻地布滿著紅血絲,儘管衣冠整潔,可連發都沒有束好,雜亂地披在肩背上。
一個魔氣都抑制不住外泄的魔修,顯然已經是強弓之末。
被周晏發現後,他慢慢地扶著圓桌站了起來,往前走了兩步,擋在了周晏身前。
隨著他的動作,他身上的魔氣泄露的更厲害了,靈氣魔氣天生相斥,周晏被撲面而來毫不遏制的魔氣逼的皺了皺眉,後退了一步。
魔修擋在了他面前,也不說話,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。
黑眸烏髮,一身青衣,面色慘白。不像是魔修,像從九層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。
「剛剛那個屍魔是你煉的?」見他如此,周晏思索片刻,試探著問了這麼一句。
「不錯。」聽周晏這麼問,他眼珠動了動,良久似乎才明白周晏問的是什麼。明白過來後,他竟是坦坦蕩蕩地承認了,「不過我也沒打算用他拖住你。」
他語氣中儘是疲乏,聲音沙啞:「可總想能拖住一刻是一刻罷。」
「你如今情況不算好,」周晏緩聲道,「如果是你全盛之時,那屍魔未必不能拖住我。」
從剛剛屍魔全力一撲後的力竭,周晏就隱隱有了推斷,如今這魔修話語中一片坦蕩,周晏乾脆也與他開誠布公了:「我來此只問一件事,靈州同光宗旁沈府的神骨,是不是你拿走的?」
提起神骨,魔修眼睛才生出幾分神采,周晏找到了這裡,事已至此他也沒了瞞下去的必要,於是道:「是我。」
從靈州到瀛洲島再到青州,周晏終於找到了屠沈府滿門之人。
回想起刑法堂案宗上寫得沈老爺比沈府眾人後死亡幾日,再加上體會到了剛剛魔修煉化的屍魔的厲害,周晏一想,便想明白了些許其中的來龍去脈。
他道:「你不知沈老爺把神骨藏在了哪裡,就把沈府眾人練成了屍魔,直至找出神骨的具體位置,再殺掉了沈老爺,拿走神骨。屍魔沒了主人,自然也就完全死亡,所以就有了沈府一夜之間被屠門的假象,是不是這樣?」
魔修沒吭聲,但也沒有反駁周晏的話。
那就是認了。
「不管你是為了什麼,」見他如此,周晏聲音冷了幾分,「殺了滿府無辜之人,你也該想到我會查到這裡。」
魔修眼中閃過幾絲掙扎之色,似是含了些悔恨,他低聲道:「對不住。」
沈妄作為沈府唯一的倖存者,他不在這裡,魔修的這聲對不住自然沒有該受之人,周晏沒有接話,只是伸出沒有拿劍的另一隻手:「神骨在哪?」
魔修又不吭聲了。
周晏一動不動地,用充滿著耐心的眼光注視著他。魔修被他看的滿身不適,到最後一低頭,乾脆道:「沒有。」
這是不打算給了。
清瘦手腕收回來,周晏指尖點了點灼日劍劍柄:「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。」
他說完,灼日劍飛鴻般地朝魔修刺去,強悍的靈力也隨之席捲而來。
魔修一咬牙,強撐著身子抵抗,他雖情況不好,但好歹也是這十方魔者之一,還曾吞噬掉過一方魔者,將他練成屍魔供自己驅使,用來阻擋周晏。
兩人糾纏到一起,一時分不出勝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