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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,砰,砰……
棍杖落在了薛真的後背和屁股上。
「啊,啊!殿下,看在臣祖上曾為朝廷立過大功的份上,饒臣一命啊……」薛真一邊慘叫,一邊哭嚎。
朱慈烺皺了一下眉頭,冷冷道:「言辭狡辯,再加四十!」
聽到此言,薛真差點暈過去,杖四十未必死,但杖八十卻是必死無疑的,他可不敢奢望他能有叔父的運氣。
朱慈烺本來真沒有想殺薛真,只是想教訓他一頓,空出炮營千戶這個位置,另選其他人接替,但想不到薛真竟然把祖宗抬出來了,如果饒了薛真,神機營甚至整個京營,到處都是世襲的功臣後代,有樣學樣,犯了錯,人人都抬出祖宗,以後還怎麼治軍?
因此,薛真必須死。
這一次,兩名執杖的錦衣衛沒有看田守信,太子的話語明顯就是「死杖」的信號。
二十棍下去,薛真已經是受不了了,哭嚎著說:「臣願意散盡家財,兩萬……不,三萬兩,求殿下饒臣不死啊!」
這傢伙倒也通透,知道叔父十萬兩買了一條命,所以也想依樣畫葫蘆。
但朱慈烺置若罔聞,雖然內心裡他很想要這三萬兩銀子,但要了銀子,就得饒薛真的性命,不然天下人都會腹誹他這個皇太子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,如今的形勢下,他皇太子言出必行、公正嚴明的形象必須維護,不然他就沒有辦法跟勛貴們斗,更沒有辦法跟東林黨斗。
更何況薛真犯的是軍規,三萬兩銀子就能買命,以後軍中還不得亂了套?
四十棍下去,薛真已經沒有了聲息,五十棍下去,氣息也沒了,兩名錦衣衛停了杖,探探他的鼻息,向田守信搖頭。
田守信示意拖下去。
整個校場鴉雀無聲。
李順和其他的四名千戶都一頭冷汗,連魏闖的鼻尖都有絲絲汗珠。皇太子軍法如此嚴厲,他們算是徹底領教了。
將官們如此,校場的軍士們就更是膽戰心驚了。
朱慈烺本不是一個冷酷的人,前世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,但明末清初的屍山血海,夜夜的噩夢,讓他不得不硬起心腸。亂世用重典,治世先治軍,如果他連京營都整頓不好,還談什麼逆轉歷史?
朱慈烺看向李順。
李順還跪伏在地呢,感覺到皇太子掃過來的目光,趕緊請罪:「臣有罪……殿下饒命。」
聲音顫抖的都快要哭了,只恐杖八十的噩運也落到自己頭上,到現在,李順愈發後悔昨晚違背了對菩薩娘娘的誓言,以至於今天諸事不順。
「李順,聽說你過去是炮營千戶?」朱慈烺冷冷問。
「是。」李順咽了一口唾沫:「臣在炮營待了三年,積功升了這個副將。」
朱慈烺點點頭:「如果本宮讓你瞄準,佛郎機炮,你能打多准?」
李順精神一振,仿佛看到了生機,立刻回答:「四百步之內,臣絕對指哪打哪!」
「如果不是佛朗機炮,而是其他的小炮,你多長時間能打准?」
「只要是炮,原理就差不多,多了不敢說,只要試上三炮,臣就能打十之八九。」李順不敢吹牛,回答的很是小心。
「好,」朱慈烺笑了:「從現在起,炮營千戶的職務,你就兼了吧,一個月之內,給本宮帶出三十個徒弟,兩個月之內,本宮要一百個能在四百步之內,精確瞄準的炮手!」
「臣遵命!」
李順跪伏在地,長長地鬆了一口氣,他知道,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。至於怎麼完成太子制定的嚴苛目標,他顧不上多想,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。
「起來吧。」
朱慈烺本來就沒有殺李順的意思,在昨天校場檢閱之前,他對神機營的情況就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