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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,歷史的改革者都沒有好下場,從商鞅到張居正無不如此,陳新甲並不是什麼大才,有所忌憚業是正常。而且軍制改革關乎大明國運,改好了,大明中興,改不好,大明就玩完,如此艱巨的任務,確也不是平庸的陳新甲所能承擔的。
「對於流賊,部堂又怎麼看呀?」
對陳新甲有了清晰的判斷,朱慈烺換了一個話題。
陳新甲不明白太子的話題變化為何如此劇烈?不過他也樂意改變話題,於是朗聲回答:「殿下,流賊都是烏合之眾,雖然勢大,但卻難以成勢,我大明的心腹之患仍是遼東。」
朱慈烺笑一笑,陳新甲雖然有點幹才,但終究是缺乏戰略眼光,如果沒有李自成的幫忙,再過一百年,建虜也不可能攻破北京,在漢家江山上建立滿清王朝。所以,大明的心腹之患並不是滿清,而是李自成。但李自成並不是天生就是流寇,如果豐衣足食,國泰民安,鬼才願意造反,所以歸根到底,大明朝的問題還是兩個字:民治。
至於建虜,只要緊守山海關,重兵屯於薊遼,加強沿途長城要塞的防守,堵死建虜繞道蒙古侵襲大明的路徑,再配合平遼三策,堅壁清野,不出五年,建虜必亂。
看來,陳新甲終究不是兵部尚書的最佳人選。
見朱慈烺忽然不說話了,陳新甲微微忐忑,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?
想要問,但又不敢問。
「陳部堂對遼東又怎麼看?」
朱慈烺問。
陳新甲精神一振,遼東才是他的強項,也是崇禎任用他為兵部尚書的原因。
陳新甲滔滔不絕的講。
朱慈烺靜靜聽。
沒有什麼新奇的,無非就是扼守關隘,烽火示警,遼人守遼,空話大話一堆,沒有提出一個有用實際的策略。
最後,陳新甲終於說到一個還算有用的策略。
那就是徹底關閉馬市,不使一粒糧食,一斤生鐵流入建虜。
這也是朱慈烺向父皇提出的建議之一。
不過朝堂之上卻有朝臣提出異議,蒙古人雖然向建虜臣服,但因為有馬市的存在,所以他們並沒有全力幫助建虜,一旦斷絕馬市,就等於是徹底將他們推到了對立面,為了得到糧食和布匹,他們必然也要興兵寇邊,到時,建虜在山海關薊遼,蒙古人在宣大,兩路夾擊,以朝廷現在的兵力,必然是左支右絀,無法應對。
再有,一旦關閉馬市,朝廷的戰馬從何而來?沒有戰馬,朝廷又何以剿滅流寇,收復遼東呢?
所以,徹底關閉馬市之策在朝堂上討論了好幾次,始終沒有定論,最後採取折中之策,決定縮小馬市規模。
明末最大的問題就是官員短視,相互扯皮,蒙古人既然向建虜臣服,就已經是大明的敵人了,又怎麼能奢望他們看在馬市的份上,跟建虜三心二意,不全力幫助建虜呢?
而崇禎也被朝臣們唬住了,這麼明顯的事情,竟然也下不了決斷。
朱慈烺心裡有火氣,但他是太子,不是皇帝,朝政大策終究還是要聽父皇的。
「蒙古人不足慮,他們已經安逸一百年了,沒有建虜堅持,他們絕對不敢單獨寇邊,宣大府的精兵對付不了建虜,但對付他們還是不成問題的。」陳新甲說。
朱慈烺點點頭:「但精兵需要良將,我憂心的是,曹文詔曹變蛟之後,我大明已經沒有良將了……」
「殿下過慮了,我大明富有天下,英才輩出,只要悉心選拔,豈能沒有良將?」陳新甲安慰。
朱慈烺沉思了一下,說:「劉肇基倒是一員良將,可惜負罪在家。」雖然對陳新甲的個人才能沒有太大期望,但兵部尚書這樣位置卻可以做很多事情,且陳新甲是父皇的心腹,說起來還是要拉攏一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