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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機營主將是陽武侯薛濂。
薛濂,大明勛臣薛祿八世孫,李自成入北京時,他下跪投降,後被劉宗敏拷掠而死,因多有不法,聞者稱快。
此時的薛濂剛剛四十歲,身材矮胖,一把大鬍子,小眼睛中閃動著狡黠的光。
京師三大營的各營主將里,他是唯一的一位侯爺,因為有侯爺的身份,所以肆無忌憚,神機營人少,軍餉沒有多少,歷任神機營主將都把「發家致富」的點子動到火藥頭上。
火藥是消耗品,神機營如果嚴格訓練,每天都會消耗大量的火藥,但自從薛濂成為神機營主將以後,火藥消耗每天還是那麼多,但士卒們打槍的機會,卻是越來越少了,虎蹲炮什麼的更是從不動用,而貪墨的那些火藥,都流入了民間的鞭炮廠,或者是流到私人採礦場。
薛濂賺的飽飽,但神機營的戰力,卻是每況愈下。
在前世的歷史裡,李自成兵臨城下之時,大名鼎鼎的神機營沒有發揮任何作用,有野史記載,神機營曾經擔負了護送太子和定王出城的重任,但最後一任京營總督李國禎和最後一任神機營主將薛濂辜負聖恩,兩人不等到和太子定王匯合,就帶了自家的妻兒老小,急慌慌地逃出京師,但卻被拒守城門的長駙馬鞏永固用火槍狂轟。
長駙馬鞏永固是「出逃計劃」的制定者和參與者,他見李國禎和薛濂的身邊沒有太子和定王,一時氣瘋了,瘋狂中,對著李國禎和薛濂連連開火。
因為鞏永固的阻止,李國禎和薛濂逃跑失敗,最後投降了李自成。
因為讀過這段野史,加上李國禎和薛濂的確是投降了,因此,朱慈烺對薛濂一點好印象都沒有,至於李國禎,現在還是一紈絝子弟,還沒有領兵呢。
見眾將都跪下,賀珍皺了皺眉頭,不過他沒有隨波逐流的意思,依然腰杆筆挺,扶劍而立。
薛濂則是不屑,他是侯爺,又沒有吃空餉,所以沒有跪下的道理。
「你等何罪?」
看一眼賀珍,又掃了一眼薛濂,朱慈烺的目光轉回到那些跪著的將軍身上。
「臣等軍中也有閒雜人員。」
「臣受了徐衛良的蠱惑,也花錢僱人了。」
朱慈烺靜靜他們的坦白,等他們全說完了,冷冷問:「還有人嗎?」
朱純臣和徐允禎相互一看,趕緊也跪下:「臣有罪,臣御下不嚴,督導不周,請殿下責罰!」
御下不嚴,督導不周?
朱慈烺心裡冷笑:這兩位國公臉皮可真厚啊。
臉上卻很和藹:「兩位國公請起,這些人都是軍中的老油子,他們欺上瞞下,在軍中上下其手,兩位國公又怎麼會知道?我必稟明父皇,父皇定不會怪罪兩位。」
徐允禎感動的都哭了,拜倒在地,嗚嗚道:「殿下明察秋毫,臣感激涕零啊。」
朱純臣心裡卻是灰暗:不怪罪才怪呢,這個京營總督,終究是做不成了。
朱慈烺竭力忍住胸肺間的「嘔吐感」,目光看向那些將軍,冷冷說:「既然諸位將軍都已經承認錯誤,想必是真心悔過,如此,我必當上書陛下,准各位將軍戴罪立功。但本宮醜話說在前頭,如果再有不法,必兩罪並罰,到時不但諸位將軍自己,就是家人也會受到牽連!」
「殿下放心,臣等洗心革面,誓死效忠陛下!」一片欣喜之聲,比起徐衛良,他們實在是幸運多了,不但免了牢獄之災,還保住了官位。
朱純臣臉色發青,他算是明白了,太子爺這是打一個,拉一幫啊,押了徐衛良一個,放了眼前這一幫,從今以後,這些人必然老老實實,在太子面前,絕對不敢再耍什麼花樣。
不過也好,看太子的意思,好像不打算繼續再追究下去了,那他和徐允禎也就安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