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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千清離開,白澤鹿慢慢閉上眼,調整了一下情緒。
再睜開時,那雙烏眸里波瀾不驚,再沒有任何情感在裡面。
她起了身,來到案幾前,鋪上了信紙,提筆寫下幾個字,便停了。
「行文。」
白澤鹿忽地喚道。
行文立即靠過來詢問。
白澤鹿:「外面的花開了?」
行文到殿外查看,很快便回來,回道:「王后,外面的花已經開了。」
白澤鹿垂下眼睫,擱下筆,走到了殿外。
殿外的花草比之御花園少很多,卻也因為金貴,奴才悉心照料,而開得極為漂亮。
白澤鹿立在花前,垂眸看了半晌。
「折了。」
她聲音平靜。
行文依言上前,並沒猶豫。
候在殿外的奴才有一大半是北元的奴才,這花嬌貴,平日裡便需得小心又小心,生怕一個粗心,這花便活不了了。
生平遭了這突如其來的劫難,花猝不及防,這些奴才也猝不及防。
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發號施令的主人。
王后今日著了一身雪色裙裝,她皮膚白,與雪色放在一塊,幾乎找不出分界處來。
她安靜地站著,面上沒什麼情緒,烏眸微微垂著。
卻不染一絲凡塵氣。
不該是人間的絕色。
良久,眾人慢慢收回視線,轉而看向那些金貴的花草,目光里漸漸多了譴責。
這花也真是不懂事,哪裡不能長,偏偏長在這,不是活該被折麼。
眾人這般想著。
行文折下花,呈到白澤鹿面前。
掌心裡的花因為被照顧得很好,也開得極美,花瓣全然張開,色澤艷麗。
白澤鹿看了會兒,忽地開口,「長成這樣,被折斷也怪不了旁人。」
她語氣似有惋惜。
侯在殿外的奴才們立刻附和。
「王后說得對。」
「王后說得沒錯,都怪這花長這麼好看。」
「有句話怎麼說來著,花開堪折直須折嘛,這花早就該折了。」
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。
聽到後面,白澤鹿輕輕勾了勾唇,像是覺得好笑。
眾人呼吸滯了滯。
午後的陽光明媚,曬得人心情舒暢,也不怎麼想動彈。
殿外偶爾有知了聲響起。
白澤鹿靠著軟塌已經睡了有一會兒了。
行文正要吩咐人去取件薄紗,此刻雖是夏季,但若是在這裡睡著,風一吹,也免不了著涼的風險。
然而不等她出聲,已經有懂事的奴才捧著薄紗送過來了。
行文一頓,接過薄紗,動作很輕,蓋在了白澤鹿身上。
殿內的眾人也都安靜下來,不再出聲。
千清便正是這個時候忙完手裡的事情。
他才進來,就覺得不對。
沒有那道老早就開始大喊的通報,失職失得理直氣壯。
千清踩著底下的石階,進到殿內。
才走幾步,便停了下來。
軟榻上的人半側著身體,肩上的薄紗往下滑了幾分。
殿內沒燃燈,光線有些暗淡,她也被陰影裹入,整個人仿佛虛化了。
遠遠看過去,美得有些不像活物。
周遭一點聲音也沒有,安靜得過分。
千清站在原地,呼吸莫名輕了些。
他有點兒明白為什麼方才沒一個人通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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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澤鹿醒來時,天色已經轉暗。
許是因為剛睡醒,她的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