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9 章 纯白不备(五)(第2/4 页)
难道……是宋澜辜负了她?就如同他初初来时的反复告诫——宋澜已是多疑帝王,虽然得了许多人的扶持,但他不会全心信赖玉秋实,更不会全心信赖她。
她背弃了他们十几年的情分,捧着心去投诚,却换来了这样的猜忌——是这种事,叫她五内熬煎、痛不欲生吗?
身体被撕扯成了两半,一半在虚空中痛快大笑,狂喜地跺着脚,大喊“你背叛了我,似乎也不曾快乐,这是你的报应”,另一半则凄凄垂泪,痛苦地反复询问:“若是早知今日的结果,你还会不会做从前的决定?”
纷乱思绪叫他不堪其扰,听了落薇“喜不喜欢”的询问,也只是含糊地敷衍了一句:“这样的故事叫人惋惜,年来逝者如斯,两个人都是得到过、又失去,留给了彼此绵延良久的痛苦罢了,世间情爱,皆是如此,谁能免俗?”
两人说了这许久,终于有医官在外轻轻叩门,说张公好些了,请娘娘进来。
落薇站起身来,路过垂头思索的叶亭宴,忽地站定了。
叶亭宴抬起头来,发觉不知何时,这张脸上的哀伤茫然,竟已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医官就在门外,隔着窗纸都能看见身影,而皇后娘娘在那块“敬天悯人”的匾额之下,大胆地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来不及开口,蔷薇香气便逼近,落薇揽着他的脖子,状似暧昧地贴近了他的耳边,几乎要吻过来的姿势,
言语却讥讽嘲弄,一丝哀情也无。
“只有你们这些男子,才会说‘留给彼此痛苦’,才会觉得故事的帝王失去了什么,”她说,“这个蠢货失去了什么?他什么都没有失去,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些罢了,我敬那将军的痴情,但倘若我是她,一定不止让火焰焚烧在自己的宫中。”
她轻声细语地说完了这串掷地有声的言语,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恢复了从前的模样,笑眯眯地说:“叶大人与本宫一同进去罢。”
也不等他回答,抬脚就走,叶亭宴怦怦乱跳的心终于沉下来些,也松了一口气。
她是在他眼前长大的人,从初见开始便美丽端方、明亮大胆,就算这些年来一直收着性子扮有礼的世家淑女,但他心中明白,她一直是当年春巡时得了一把剑便要立时
学会、想要什么都从不犹豫的少女。
紫薇不曾在宫阙深处枯萎,她的花期那样长,就算不见光,也不是状似坚韧、移到宫室中就会泛蔫自弃的一叶荻。
想到这里,他便忍不住唇角上扬。
为这不曾改变的繁盛。
转头就将方才的幽怨全部忘记,直至夜深时,叶亭宴才恍然发觉自己当时竟然没有产生任何疑问,哪怕只有一丝疑问。
——她随口讲起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?
她似乎并不是他幻想中与宋澜琴瑟和鸣、偶尔耍些手段也只是为了自保的皇后。
今日这个故事,她分明是在隐晦地暗示,她心中仍有“火焰()”,只是下落不明。
落薇来到张府之前,没有想到张平竟病得竟然这样严重。
不久之前,她召对方说话,模模糊糊地请他在政事堂议事时夸大些今春的亏空,对方心领神会,对她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。
谁料如今人便倒在了榻上,行动艰难、神志不清。
人老后实在脆弱,她只瞧了一眼,便有些不忍地移开了目光。
张平竟的夫人正守在一侧,拿帕子为他温柔地擦手,一时竟然没有听见落薇进了门,直到张平竟咳嗽了两声,她才侧头,红着眼睛起身告罪:≈ap;ldo;妇人给娘娘请安。?()?『来[]。看最新章节。完整章节』()”
落薇连忙伸手去扶,将她安回椅子上,张夫人勉力笑了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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