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儲西燼輕微皺起眉頭,他儘量克制著大腦傳輸的煩躁感,但語氣依舊很僵硬。
「你下午剛洗過澡,別鬧,現在就去睡覺。」
賀年看了眼男人那英俊成熟的臉,此刻沾染了疲憊,他垂下眼眸,擋住眼裡的情緒,沉默地在門口站了會兒,眼眶漸漸也紅了,滿心委屈盛快要不下。
「我都看見你吃藥了,那是治療失眠障礙的。」他說著說著開始哽咽,努力控制酸意,眼淚還是控制不住,那些藥他也吃過的。
「長時間吃會有副作用,記憶力會變差,會刺激胃吃不下東西,我不是醫生,可我很擔心你」
儲西燼反覆深呼吸,看著小孩抽噎著越哭越厲害,後悔莫及,他連忙合上電腦追上去,賀年扭開皺起的小臉不讓碰,儲西燼沉默地幫他抹掉眼淚說抱歉。
這一晚男人早早上床,沒有想像中的焦躁難安。
賀年換上了寬鬆舒適的淺色系居家服,他睡的歪歪扭扭,像是還在生氣,也不說話,只是默默抱住儲西燼的胳膊。
儲西燼輕嘆了口氣,撥開賀年額頭的碎發,攏好被子,克制住想把人圈在懷裡的衝動,伸手關了檯燈,黑暗中某個小被包滾了兩下,這回儲西燼沒有再顧慮那麼多,直接大手一撈。
兩人依偎著一起入眠。
多年的生物鐘雷打不動,可儲西燼這次卻多睡了三十分鐘,他手臂攬著截軟腰,賀年則是一個尋求被保護的姿勢埋在他懷裡,腦袋毛茸茸的,隔著純棉睡衣將唇印在他心口上,溫熱的呼吸一點點蔓延開來。
他頭一次生出了想要賴床的念頭,就這樣安靜的躺著就好。
所有的畫面好像都和那個夢境逐漸重合。
儲西燼看了眼手錶,他盯著賀年的睡眼看了會兒,輕輕觸碰他的臉頰,又小心挪開胳膊準備起身,懷裡的人醒都沒醒就迷迷糊糊的嘟囔著什麼。
「乖,沒事,再睡會兒,我就在家裡」儲西燼手一下一下撫摸著賀年的後背,可人還是睡眼惺忪的醒了。
「先生,我想去洗手間」
窗外刮著冷風,雪花漫天到處飛舞,f市的冬天總是很冷,儲西燼抱著賀年起床,小心避開他受傷的腿把人放在浴室門口。
「要幫忙嗎?」
這個場景似曾相識,賀年紅著臉說不用,說自己可以,但又要求男人在門外等他,剛進去沒一會兒,浴室門開了條縫兒,一顆腦袋探出來羞赧道:
「先生,你能捂住耳朵嗎,我會不好意思的。」
儲西燼忍不住笑了下,恍惚間一些片段從腦海中閃過,雷雨天氣,車禍,肉|體和鐵皮碰撞,疼痛感,醫院,消毒水的味道,還有那句『我會捂住耳朵的』,他摁了下突突跳的太陽穴,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。
第二年秋天。
儲西燼去了聞家私人醫院,他的情況好了很多,並不是藥物治療呈現的效果,從賀年那次哭著說有副作用後,他就停了藥,神奇的是病情沒有繼續加重,甚至已經接近痊癒。
「你是說夢境?」聞知儒面露難色,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。
「嗯,每個夢都是完整的片段或一件事情,畫面大多都很溫馨,像是在未來真實發生過,而且所有的片段都能拼織起來,主角都是同一個人。」
「在夢裡你們是什麼關係?」
「伴侶。」
儲西燼說:「他治好了我的失眠。」
「」
黑色的車子離開醫院,按照聞知儒的看法,建議他先使點手段一直把賀年留在身邊。
家裡空蕩蕩的,當初儲西燼說是為了賀年學業著想,把人安排住進了學校宿舍,實際上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,他對賀年有了越底線的好感,這種好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