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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?」季雲深的表情空白了片刻,「你什麼意思?」
「什麼意思你最清楚。這把琴少說有七位數,你是真心想送我,還是把這當成賣身契?季雲深,我們已經分手了。」肖譽背過身斜視茶几上的小盆栽,「沒人受得了你的控制欲,我真的很累。」
他不在家的這些天,季雲深有按時給小葉赤楠澆水,似乎還嘗試修剪了一番,原本不規則的圓形樹冠被剪成了方形,他盯著底端冒出的新芽,心臟發脹。
喜歡是真的,受不了也是真的。
他是困在燈罩中的飛蛾,既想尋到出口逃出生天,又想不斷靠近那團火光,進退兩難。
沒想到寡言少語的肖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,是為了解釋他們已經分手了。
季雲深的手垂了下去,艱澀開口:「你真是這麼想的?」
「是。」
篤定的回答激起了他心裡的海嘯,可他安靜站在那裡,神情中似是無措,又似是委屈,他很慢地眨了下眼,說:「熱搜的事我很抱歉,但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,我的出發點是——」
「你的出發點是好的,你是因為愛我才這麼做的。」肖譽熟練地背誦出來,譏諷一笑,「季雲深,說來說去我們又繞到那天晚上了。你有沒有想過,你做這件事的初衷,並不全是為我好?」
季雲深面上平靜如水,不動聲色地把琴弓放回去,卻半天沒摸到琴盒邊緣的拉鏈頭。
「煎蛋糊了,你把兩根火腿腸吃了吧。」
「我剛才說了,我不吃。」
季雲深沉默地收好琴,走到肖譽面前,握住他的肩膀:「你的刀應該坎向偷拍的人,坎向故意買熱搜的人,而不是坎向我。」
第59章 59「分手吧,我是認真的。」
「你的刀應該坎向偷拍的人,坎向故意買熱搜的人,而不是坎向我。」季雲深說。
「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呢。」肖譽拂開季雲深的手,垂下眼笑了,「季雲深,你確實是一位優秀的大提琴手,我看過希音的巡演錄像——」
「別說了。」季雲深打斷他。
「因為我有和你一樣的準備動作,像你剛才拿琴弓一樣,是不是?」
他沒有理會,上前一步,幾乎和季雲深臉貼著臉:「《脫軌》發布者的是yeo,是你名字的音譯吧。」
「你為什麼會……」
「曲風。」肖譽耐心解釋道,「一個人換再多的,曲風也總有相似的地方,對於死忠粉來說,發現這一點並不難。」
海嘯傾至,海水倒灌,大水沖塌了建在地下的「王國」。
yeo是季雲深用來做實驗音樂的,發布過本人的發瘋作品,也發布過反社會的作品,和以他本人名義發布的作品大相逕庭。
季雲深以為藏得很好,卻沒想到肖譽早就發現了。
而肖譽發現的,不單是一個。
「你覺得我和你很像,你想把我變成翻版的你,你想讓我替你走完你的路——季雲深,我說的對嗎。」
「夠了!」
季雲深被海嘯吞噬,他扼住肖譽的喉嚨,眼中狠厲乍現:「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小人,肖譽,你當真是徹頭徹尾的白眼狼,不識可憐!」
季雲深的力氣很大,這一點肖譽早就深有體會。
讓自己的命門掌握在一個發怒的絕對強者手中非常危險,他感覺季雲深的手指快要陷進他的皮膚,戳穿他的喉嚨。
然而暴力和恐嚇卻是對他殺傷力最小的一招。
他至少有兩年都活在毫無緣由的暴力中,無止境的挨打,不斷地受傷,躲在角落裡忍痛……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。
呼吸不暢令他憋紅了臉,訥口少言的他今晚像打開了某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