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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這小子眼睛盯著我們的摩托車呢。&rdo;他小聲對我說道。在戰爭期間的柏林,任何交通工具都顯得那樣寶貴。事實上,想逃跑的人並不是我們倆,而正是他,他才是真正的懦夫,真正的逃兵。
當時,我們隨身攜帶的武器只有口袋裡的手槍,而他們正拿槍對著我們。我的使命是去傳達來自阿克斯曼的命令,而且這個命令據我所知很可能直接來自希特勒,事關重大。我也曾經兩次從蘇聯人的手底下逃脫,可現在呢,瞧瞧我們,被誰抓住了?一個舉止可疑的老警官和一個身體健壯的武裝黨衛隊士兵。真見鬼,他應該到最前線去保衛柏林的婦女和孩子!我暗自氣憤。
&ldo;跟我來!&rdo;這位年輕的軍士下令道。
我們被帶到了街角的一間屋子,並一路走到地下室。那裡有幾個婦女,在她們身後有一張破舊的書桌,上面亂糟糟地堆著一些文件、一部軍用電話機和一個公文包。桌子後面坐著一個大胖子,這真令人感到意外,因為在那個戰爭年代,整個德國都很難找到如此肥胖的人。更讓人奇怪的是,他臉部的神情非常像馬丁&iddot;鮑曼。他也穿著一件在我看來十分&ldo;神秘的&rdo;制服:深灰色褲子,雙排扣上衣,再加上天主教牧師式的衣領。這不是一戰時的軍裝嗎?這個人難道是執法官員?是他下令吊死了外面的那個男孩?
我把同那個軍士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眼前的這位軍官,讓我頗感驚訝和安慰的是,他竟然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了青年團總部。電話那頭的人告訴他我沒有撒謊,很明顯,這讓他吃驚不小。他答應放我們走,但同時警告道:&ldo;蘇聯人肯定監聽了剛才的電話,他們已經知道你們的企圖。&rdo;他顯得有些幸災樂禍。那個年輕軍士極不情願地交出了我們的摩托車,我估計他是經過一番掂量,覺得不值得為了一輛車而去冒犯鼎鼎大名的阿圖爾&iddot;阿克斯曼。
那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必然的結果,因為在此之前,戈培爾和鮑曼早已發布了嚴懲逃兵的命令。人人都知道,任何在盟軍面前露怯的行為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。納粹甚至公然宣稱,保衛柏林是每個男人、女人和孩子至高無上的職責。在一份名叫panzebar(按字面意思叫做&ldo;坦克熊&rdo;)的報紙上,有如下文字:&ldo;值此非常時刻,任何不能恪盡職守的人都是叛徒,整個民族的叛徒……弱者總是悲天憫人,只有強者才能堅持到底,獲得勝利……元首在哪裡,哪裡就有勝利!讓我們把個人的命運拋到腦後。你可以選擇勇敢地戰鬥然後犧牲,或者向敵人屈服成為可恥的叛徒!&rdo;
最後的道別(4)
後來有一次,我曾問過阿克斯曼,希特勒青年團的成員會不會被自己人處死。他沒有聽出我的言外之意,不假思索地答道:&ldo;我們的孩子?當然不會!&rdo;可我並不明白誰才是&ldo;我們的孩子&rdo;?按照法律規定,任何德國青年都接受希特勒青年團的領導,但哈尼斯和我已經看到,那個在敵人面前膽顫的&ldo;我們的孩子&rdo;遭受了怎樣的命運。我們也看清了那些殘酷執法者的真實嘴臉,他們才是真正的懦夫。
第二天早晨,恰逢列寧誕辰,蘇聯軍隊在這天發動了24小時不停歇的進攻。為了準備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,一面面嶄新的紅旗被分發到各個部隊中,蘇軍將領要求他們的戰士將旗幟插到每一座柏林的主要建築上。這裡順便提一下柏林的滕佩爾豪夫機場,這座機場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在面臨蘇軍包圍的情況下,還一直保持著日常的商業服務。但到了那天早上,最後一個航班從該機場起飛,帶著9名乘客飛往瑞典。當飛機在跑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