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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抓到了一根浮木,再也不愿意松开,他咬咬牙,跃身上马,挥鞭向西。
细雨中驰了十余里,凉风过耳,谢朗才逐渐冷静下来,虽恨不得插翅飞上孤山,找薛蘅问个清清楚楚,可他心里也清楚,即使到了孤山,只怕见到的还是她的冷言冷脸。
他拉马静立,思忖再三,终拉回马头,向涑阳急驰。
快到西门外的离亭,树林里忽然传来野鸡的急促叫声,谢朗想不到竟会在此处听到骁卫军的暗号,而且还是大敌来袭的警报。他心中一格登,不动声色地拉住马,装作内急的样子,按住肚子,匆匆进了树林。
走进数十步,便见骁卫军翊麾校尉郝十八在树林子里象花脚猫似地蹿来蹿去。郝十八性情粗鲁,打起仗来却悍不畏死,在骁卫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。谢朗刚执掌骁卫军时,他还颇不服气,公开嘲笑谢朗是乳臭未干的毛小子。后来谢朗单手挑战三大将领,将他击翻在地,他才服了几分。再后来,高壁岭一战,又是谢朗拼着大腿被砍了一刀救回了他一命,他自此便对谢朗死心塌地。
“将军!”郝十八额头上冷汗直冒,谢朗见他这般紧张,心中一沉,面上却保持镇静,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将军,王爷让您想法子摆脱监视的人,去一趟珍珠舫!”
谢朗一愣,以为平王还是为了柔嘉的事情要教训自己,不由哼了一声,“不去。”
郝十八急得直搓手,“将军,出大事了!裴、裴将军出事了!”
谢朗惊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说是、是谋反作乱……”
谢朗正往树林外走,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,回过头来见郝十八的神情,怒道:“你吃错药了不成?!开这种玩笑?!”
郝十八急得头脑发懵,语无伦次,“我看是裴将军吃错了药,不,是我吃,不,也不知道是谁吃错了药。反正朝中已经炸了锅了,王爷也被陛下降旨,着在王府禁闭反思,不得见任何人,王爷好不容易才潜出王府……”
谢朗这才知他所言非假,吓得瞬时出了一身的冷汗,上前揪住郝十八的衣襟,压低声音,怒喝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!”
珍珠舫的密舱内,每个人的脸上如有乌云密布。
平王想起千里加急军报递入内阁时景安帝那震怒的吼声,指着自己痛骂时的神色,伸手摩挲着额头,长长地叹了一声。
秋珍珠默默地奉上茶盏,平王心中烦乱,本欲不接,可看到她温柔的眼神,脑中那根紧绷着的弦慢慢地松驰下来。他接过茶盏,喝了几口,逐渐镇定,冷静思考后,道:“元贞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陆元贞趋近躬身。
“依你看,裴无忌,是不是会谋反作乱之人?”
“绝不可能!”陆元贞斩钉截铁般说道:“裴无忌久镇边陲、靖边安民,他若要反早就反了,又何需等到今日?再说,真要谋反,他占着渔州岂不更好,又何必将神锐军和那么多家眷拉上那苦寒之地大峨谷?谋反作乱一事,全是张保所奏,事情真相究竟如何,是‘谋反’还是官逼民反?背后有没有人在‘激变’?都有待查清。”
“嗯。”平王点头,道:“裴无忌前段时间为了军饷和粮草之事,一直弹劾张保,父皇还派了铁御史北上密查此事。可铁御史尚未回京,就出了这档子事,后面的猫腻……”
“王爷,张保在军报中说,七月十三,裴无忌领神锐军据城作乱,夺粮烧衙,乱有三日。七月十六,裴无忌领着神锐军及其家眷反出渔州,前往大峨谷。张保的府兵追至大峨谷东南五十余里处才返回幽州报信,张保这才递出千里加急军报。以时间来推算,若是裴无忌在乱起时就有密报给王爷,按理应该能在张保的军报进宫之前,送到王爷的手上。”
平王自军报进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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