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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毅眉頭一跳，嘴唇輕抿：&ldo;聞樂。&rdo;

僕從連忙回道：&ldo;小人在。&rdo;

唐毅：&ldo;道歉。&rdo;

聞樂覺得自己是相當冤枉的。

尤其是替太子的人致歉，

但前者悲壯的結局還在歷歷在目，他不想跟宋問吵上。立馬躬身行禮：&ldo;小人先前口無遮攔，衝撞了先生。望請恕罪。&rdo;

言語間不見不忿，倒是情真意切。

宋問知道和他無關，咳了一聲道：&ldo;其實，我真的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，方才的話……&rdo;

未等她說完，唐毅已經轉身，帶著聞樂離去。

宋問目送著主僕二人的背影，半截話噎在嘴裡，挺不是滋味。

搖頭補道：&ldo;可惜看來你是。&rdo;

小六端著自己的藥碗，左右為難：&ldo;少爺，這還送嗎？&rdo;

宋問拉了椅子坐下，嘆道：&ldo;人不是已經煎了藥嗎？你還送什麼？&rdo;

小六便將碗擺到桌上，道：&ldo;看這三殿下，也不像傳聞中的那樣。還會體恤百姓，給人送藥，是個好人吶。&rdo;

宋問點頭：&ldo;論人品，他看起來是不錯。眉宇間有正氣，多半是個好人。&rdo;

&ldo;可他先前的作為，讓小六想不通。&rdo;小六摸著手臂搖搖頭，&ldo;為何要如此兩面作派呢？&rdo;

宋問笑道：&ldo;兩面作派的人，應該不是他。&rdo;

小六問道：&ldo;少爺，此言何意啊？&rdo;

&ldo;先前那馬車上有兩個馭車之人，一人穿著家僕的衣服，一人卻穿著宮中的衣服。在宮中自然是要穿內監衣服的。可三殿下出門，還宮裡帶一個人，再回家裡帶一個嗎？何況三殿下如今不住在宮中，平日也很少進宮。所以車上，一定還有其他人。&rdo;

小六：&ldo;……是誰啊？&rdo;

宋問說：&ldo;明明是三殿下的馬車，卻肯讓別人馭馬，說明那人一定比他位高權重。他是皇子，除了陛下，還能有誰？&rdo;

&ldo;啊？&rdo;小六驚道，&ldo;那位殿下，不是人人稱道嗎？&rdo;

宋問：&ldo;所以謠言不可盡信啊。如此御下，想必就是知道，外人會當他做三殿下。所以即不出聲，也不收斂。&rdo;

小六忿忿道：&ldo;過分！&rdo;

宋問輕笑。

與唐毅的經歷比起來，這叫什麼過分？

全天下都知三殿下碌碌無為，平庸無能。無人敢替他說一句好話。

這原因是非常操蛋的。

陛下膝下兩子，皆是早夭。隨後便一直無後。

過程為何，原因為何，外間都不知道，但心照不宣。

總歸是難以啟齒的，男人的毛病。

這是天下人唯一可以同情九五至尊的地方了。

終於在三十五歲的時候，在群臣進諫下，過繼了親侄唐毅，作為皇子。

哪知，翌年，后妃有孕，誕下皇子。

照宋問來看，哪有那麼巧的事？

但是，人生要想過的去，哪能頭上沒點綠啊。

就算是頂綠帽子，也得把它想成紅的。

陛下甚喜，直接封為太子。

這下唐毅的身份就相當尷尬了。

原本唐毅年幼聰慧，是值得高興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