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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。

宋祈說：&ldo;我不與你講往日情分，也不與你講律法公正。我今日來，不是太傅，不是尚書，也不是你的先生。就是一個外孫喊冤，上訴無門的老人。&rdo;

宋祈手指輕顫，指著他說：&ldo;你……莫要這樣逼我……&rdo;

關卿沉默片刻，站起來拍拍衣擺。指著前面道：&ldo;先生。&rdo;

宋問正靠在門上，在大理寺監獄裡發展自己的迷弟成員：&ldo;這樣。我教你們下一個……五子旗！&rdo;

她的獄友嘁了一聲，扭過頭道：&ldo;誰要和你們讀書人下棋？欺負人，也不覺得害臊？&rdo;

應和聲四起：&ldo;就是，我們可沒有那麼高的雅興。&rdo;

宋問說：&ldo;很好玩的，與會不會下棋沒關係。你們可以多對一啊，我不介意。&rdo;

獄丞恰好走過來，宋問朝他招呼道：&ldo;獄丞兄，麻煩幫我帶個棋盤過來嘛。&rdo;

獄丞到她面前，給她開鎖，說道：&ldo;太傅來了。&rdo;

宋問錯愕一愣。

林唯衍做了個手勢，請她走好。

宋祈就等在先前那安靜的牢房裡。

他盤腿坐在桌案的旁邊，穿著一身素來的布衣，看著對面的泥牆，不做聲響。

宋問走過去，坐到了他的對面。

宋祈才發現她過來了，朝她微微頷首。

宋問拿過桌上的茶壺，倒了一杯推過去。

宋祈拿起抿了口，才去看杯子：&ldo;我以為是茶。&rdo;

宋問說：&ldo;是水。這裡沒有熱水，不好泡茶。&rdo;

宋祈又是點頭。

二人略有些尷尬。

宋問說：&ldo;我在這裡挺好，獄丞照顧我，關卿也並沒有為難我。太傅不必擔心。&rdo;

宋祈：&ldo;如此便好。&rdo;

宋問道：&ldo;太傅，已告老還鄉，之後作何打算？&rdo;

&ldo;作何打算？休息吧。&rdo;宋祈說，&ldo;人人都道江南好，不如去江南。只是不知道一把老骨頭，能不能在那裡住下。&rdo;

宋問說：&ldo;江南確實好。那裡山靈水秀，就是冬天冷了些。&rdo;

宋祈：&ldo;那裡美嗎？&rdo;

&ldo;美。冬天很少有雪，但是會有霜。白霧靄靄，像白雲繚繞。春天哪裡都會有花。夏天遍地都是垂柳。秋天處處都是果香。走到哪裡，都是一幅畫。&rdo;宋問說，&ldo;人也多，很熱鬧。不用害怕寂寞。&rdo;

宋祈：&ldo;那就好。&rdo;

兩人又聊了一陣。他們別的不說，只說些江南景物。

宋祈有許多想說的事情。他想斥責宋問，斥責宋問摻和皇權舊案，才將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。他想斥責宋問膽大包天，

可是，罷了。罷了。

不久，獄丞過來，小心道：&ldo;太傅。太傅時候不早了。&rdo;

宋祈視線往後輕瞥，又說：&ldo;你外祖母最喜歡漂亮的地方。我若去江南定居……&rdo;

宋問搶先道：&ldo;我帶您四處去逛逛。江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。還有母親住的地方，那裡有一片非常大的蘆葦盪。&rdo;

宋祈：&ldo;好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