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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行起来的难度虽然宋弘心里已有准备,可万没想到入了国舅的田地,困难远比他想象中更大。
国舅夫人带着一帮女眷席地而坐,边哭边喊着,说什么“欺负人喽强盗啦歹人进房哦”云云!
一干县卫见国舅夫人领头,面对的又都是妇道人家,全都没了主张。拎着刀站在一旁,不晓得该如何是好。
国舅爷这招好生厉害,可他宋弘绝不会被吓倒。他喝令众县卫:“违反皇令是什么样的罪,你们不清楚吗?给我把这些胆敢违抗圣旨的人拉开。”
县卫听令,拎着刀就要上前,打头的国舅夫人倏地站起身直冲向站在头间的宋弘,“想拿我们家的田,我们家的人,我们家的钱,除非从我的尸身上踩过去。”
董宣打一旁看着好生佩服国舅爷,他老人家心里清楚违抗皇令是什么罪过,他自己不出头,也不肯执行皇上新政,就把个泼辣的夫人摆在这里当挡箭牌。要是这份心思能用在社稷之上,汉室何愁不兴?
国舅夫人——当今皇后娘娘的嫂嫂,没有人敢碰她,宋弘亲自上去将她拉开。这位郭夫人可不是好惹的,多年来与丈夫和一帮妾室的斗争中培养出她敏捷的身手,对着宋弘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。
宋弘到底还年轻,轻快地跳开来,国舅夫人肥胖的身躯就这么撞上了一旁的木桩。
“几年不见,你身手还是不减当年啊!”董宣笑吟吟地朝宋弘耸着肩膀。
宋弘一脸得意的模样,“要是我出手,她肯定会有借口陷害我,现在连我都没伸出手就把她给了结了。”
是了结了,可这了结得似乎有点彻底——国舅夫人一直捂着脑袋歪倒在树桩边上,任凭身边的侍女怎么呼唤也不见她睁开眼。
董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,他推开那些手忙脚乱的女人们,亲身蹲在国舅夫人的身前,他的手指把住了她腕间的脉……
转瞬间,他脸色大变,偏过头来他直视着宋弘摇了摇头。
他想,他们有麻烦了。
国舅夫人为维护自己的田地,被大司空推搡致死。
这成了朝臣们之间近日来私底下议论最多的事,加之国舅爷因丧妻悲痛欲绝,病体缠身,以至卧床难起,此事更成了朝中一顶一的大事。
朝中如此,后宫也不得安生。皇后娘娘事先便反对新政,嫂嫂意外丧命,更是激起皇后娘娘对推行新政之人的痛恨。她派宫人转告皇上,一日不惩治杀害她嫂嫂的凶手,她就一日不进食。
大事不妙!
不妙到董宣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巴,一个劲地把松子酥往嘴里送。
吃甜食可以让心里好过些吗?宋弘试着吃了一口松子酥,在那东西碰到他舌头的下一刻他就后悔了。
“这东西太甜了,你怎么吃得下去?”他忘了,董宣这家伙就好这口。
“这当口除了多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,还能怎么样呢?”董宣满脸无奈,可看上去丝毫不把国舅夫人猝死之事放在心中,“你我都知道,现在是皇上替咱俩顶着,一旦他顶不住,咱们俩就准备做国舅夫人和新政的殉葬品吧!”
宋弘心下清楚,此事他们早晚要面对,皇上已顶不住了,“少平,听着,国舅夫人的事与你无关。一旦皇上追究起来,此事由我一人承担——你听清楚了吗?”
松子酥卡在董宣的嘴里,他尚未来得及答话,宋弘又接了下去:“这些日子,不要来我府上,若实在有事找我,也不要亲自去衙门,派个书办跟我交代一声便是了。我不想授人以柄,让别人把你同我联系在一起,借此断了你的前程。”
“水水水……”
董宣抢过宋弘手里的水盏一口饮尽,总算是把那块过大的松子酥给吞进了肚里,“宋兄,如果皇上真的因为此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