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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没了这层身份和依靠,她一个势单力孤的落架媳妇,以后会被怎样对待?
其实,即使现在已经非常艰难了。近两个月来,甚至某些资深家老也开始对她冷言冷语,似乎她不是明媒正娶的少君夫人似的。一旦齐国破灭父兄罹难,她又该如何在这个刻薄寡恩的家族中自处自存?
‘于其备受艰辛羞辱,还不如随父母于地下!’刘若并不怕死;华夏贵族骄傲自重,死药是贵人们的常备之物,用来在危机时刻自尽。但现在,齐翁主求死不能!
手慢慢滑向平坦的小肚:她可以死,可她的孩子要活!她怎么能让血脉相连的骨肉还不见天日,就随她共赴九幽冥府?!
‘况且,还有他呢……’想起那个忠厚的男人,齐王主眼里水雾弥漫。
窦家这位少君无才无貌,根本入不了她这个美名远播的大国王主之眼;嫁他为妻,只是在‘和番’或‘低就’中两害取其轻而已!
可就是这个无奈接受的夫婿,对她却出乎意外的好:几个月来温柔怜爱,一心一意的照顾体贴;今天,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!齐国出事后,那么多往日信誓旦旦的知交亲朋,对她都翻脸无情置之不理。唯有敦厚的夫君,对她依然如昔。
看他面红耳赤地在公婆族老面前维护她,笨嘴拙舌地和叔伯妯娌们争吵为她说话,看他……想到这些,刘若的心就酸酸楚楚地痛!!有生以来齐王主第一次认识到,父母兄长之外,的确还有人对她真心的好,可以依靠!
所以,她不能死!即使齐国亡、父兄薨,她也要撑下去;要打点起精神,为自己为夫婿为腹中的孩子,在这个权贵林立的长安城争出一席之地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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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急的脚步声渐近,打断了齐王主的思绪。
珠帘轻动,一个矮胖的妇人跑进。见衣衫单薄的刘若独立窗前,妇人举手就向犹自酣梦的侍女头上打上去。“啪”女婢敲醒,跪在冰凉的地面低头待罪。
刘若制止了乳母进一步追究,低声命侍女退出;室内只留下最忠心的奶娘。
被急惊风奶妈搀回卧榻,一股脑塞进被褥坐靠在软垫上,齐翁主好容易才逮到机会说话:“乳母,取密匣。”
“王主?”乳母大吃一惊,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小抱到大的王主——那只密匣她知道,是齐王后给女儿的嫁妆中最要紧的一样,可以说是刘若压箱底的宝贝。这么晚了……
“趋之!”刘若见乳娘迟疑,低低催促。
“诺!”奶妈进到里间密室,不一会取出一只匣子递给刘若。
这匣子看上去普通得很,木质无纹无饰,仅上了一层淡漆。齐王主伸手去接,一个架不住险些失手;乳母急忙帮着托了一把——这表象平凡的木匣,却有不同寻常的重量。
静静端详,刘若貌似漫不经心地问:“前月所言之物,乳母,可曾训成?”
“翁主,成焉!”胖胖奶妈似乎联想到什么好笑事,眯缝了眼眉笑道:“嗯……毛色皮相举止,皆好。”
“此物须严加训教,断不可有所轻忽。”齐翁主抬头,语气郑重:“若有差池,则生祸事!”
乳娘神色一谨,很严肃地应诺:“王主安心,老妇亲身检视,绝无差错。”
轻轻舒口气,齐王女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手中的匣子。木匣上有暗锁,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;刘若从腕上摘下手钏,解下钏饰中一枚金柳叶,执着叶尖将叶柄□锁孔。
“咯”地轻响,匣盖打开:匣分两层,底部都铺了绒锦;上层满满小珠,不下数百粒,大小从绿豆到黄豆不等;下层放的是数十大珠,颗颗大过拇指,最难得的是珠子个个圆润饱满,于灯盏照耀下如夏夜月光般放出恬静柔和的光华。
手指徐徐抚过盒中宝珠,良久,齐王主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