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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不敢恨,而如今,塵歸塵土歸土,都沒什麼意義了。
之前那些黑暗的生活,沒有因為父親的死去而被清風吹散,依然籠在她的心頭,散不去的,那都是屬於她的過往啊!
她坐在地上,看著那個清冷孤寂的背影,她的這個哥哥,應該是被她厭惡的,但是現在卻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。
但是,又好像依靠不到了,他在她眼前,又像是離她很遠很遠。
胡雅琴突然想到,那年裴征生病住院,沒人照料,只有她。
手術過後,他昏睡在病床上,她起了報復的心思,她不給他吃喝,不讓他睡好一覺,天天問他為什麼還不去死,但看著他消瘦得不成人形的時候,她又害怕了,怕他這具身體會熬不住。
她去找護士,找醫生,沒人懂她的瘋狂,她其實也不懂自己在做什麼,仿佛是瘋了。
可裴征一直都說她是瘋子。
她會因為裴征沒錢手術的時候想盡辦法,卑躬屈膝找所有能求的人湊齊治療費用,卻也見不得他過得好。
多奇怪啊!
裴征沒有回頭看身後的胡雅琴,他一直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,辦完所有的事情,然後站在墓碑前看著上面的名字。
從前喝醉了就揮舞拳頭舉起棍棒的人,有沒有想過,有一天會爛醉如泥地結束了他的生命呢?
裴征其實覺得他死得輕巧,並不解氣,只不過這麼幾年他一顆冰涼的人心被人捂熱了,有了非親非故卻待他親厚的「家人」,從前內心的痛楚就被看淡了。
辦完這些,他打算離開的時候,就收到了翟深的消息。
翟深一人在家待得無趣,跑到了隔壁市來找裴征,聽到電話里那個嚷嚷著讓他去接的聲音,裴征眼眸中的冷寂褪去,宛如春風拂過。
裴征接到了翟深,兩人一起前往墓園,不是去看裴征剛過世的繼父,而是去祭拜裴征的父母。
路口,胡雅琴看見裴征走在翟深身邊,眼裡只有那個人,愛意不摻半分雜質,這麼幾天沒有笑過的裴征,在翟深的面前,就像是暖陽。
人真的會改變。
翟深和裴征沒有注意到胡雅琴的存在,祭拜了裴征的父母后,翟深跟裴征回了酒店,短暫的歇息過一夜,兩人定好機票前往旅遊的第一站。
胡雅琴突發奇想地在裴征離開前送他,翟深和裴征走出酒店看見的時候都很意外。
胡雅琴看著二人,之前想好的話好像又說不出口了,她盯著兩人半晌,最後放棄了,轉身離開。
翟深窺了眼裴征的神色,然後叫住胡雅琴。
胡雅琴回頭,翟深想了想,說:「雖然一直不喜歡你,但是,早點走出來吧,好好生活。」
胡雅琴不知道在想什麼,眼神木木的,她不說話,翟深也懶得多說什麼了。
「你哥對你不差。」翟深最後說。
胡雅琴立在原地發呆,翟深和裴征離開了,她才抬頭看著兩人的背影。
等走遠了,裴徵才說:「跟她說那幹什麼?」
翟深笑了笑,「同情心泛濫,不行嗎?」
裴征看向他,靜靜的看著。
翟深被這眼神看得心裡毛毛的,妥協道:「哎,也沒什麼心思,就是想讓這個世界上討厭你的人少一個,我想別人哪怕不去喜歡你,也別厭惡你。」
何況,他們兄妹二人中間橫著的那個人已經沒了,沒必要為了那些過往讓未來有丁點兒不愉快。
裴征在他心上,他不想裴征為了任何事情煩悶,更不想他在這個世界上,最後的親人還往會他的心口扎刀。
他喜歡他,愛著他,想護著他,就說了,僅此而已。
第99章 番外五 回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