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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环境里工作,他们这才知道,地狱以下还有地狱,原是无穷无尽。
巨大压力几乎把救援人员压垮,第一批的救援人员准备被轮换下来休息,如愿他们才终于有喘息的机会。
埃博拉和马尔堡病毒都是靠接触传染,比较容易被隔断,只要穿好防护服,带好防护面罩和手套,尽量减少侵入式工具的使用,医护人员的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。然而那一天却发生了意外……
在高强度高压力长期间的工作之后,得知可以从第一线撤离下来,大家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一些。而一直压力最大的便是袁飞。他是这种丝状病毒的专家,本身就是研究埃博拉和马尔堡病毒的,是整个团队的核心。卸下担子的他,终于不堪重负,在工作交接的时候晕倒了,病床上突出的螺丝划破了他的手套……
那是一个末期病患,被褥和墙上到处都是她吐出来的、排泄出来的血液和内脏。看着袁飞破掉的手套和手上那条淡淡的血痕,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他们是医生,最明白这意味着什么……
袁飞被隔离起来,如愿拒绝去轮休,每天都守着学长。
“也活该我倒霉。”袁飞无奈地苦笑道:“带了三层手套,竟然都划破了,也是命该如此。”
如愿嘴笨,不会撒谎,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,只能簌簌地掉眼泪,隔着防护服紧紧握着袁飞的手,祈祷着奇迹发生。
三日之后袁飞出现马尔堡出血热的症状。
“我想中国……”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,袁飞抓着如愿的手道:“我想回家。”
支持治疗没有起到任何效果,袁飞渐渐丧失凝血功能,出现免疫抑制和系统感染。
八日之后袁飞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死在了异国他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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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的夜晚依旧星光璀璨,黑暗是死亡的爪牙,掩盖住了鲜血的颜色,粉饰太平。达达拉布难民营的夜晚静悄悄的,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劫后余生。
如愿躺在她的棚子里,久久无法入睡。顾向阳在帐篷外点了一盏小煤油灯,他的影子被印在帘上,形单影只,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寂寞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如愿隔着帘子问。
顾向阳放下手里的书,轻轻靠在树干上,道:“在看书,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?”
“不是。我本来就睡不着。你在看什么书?”如愿又问。
“北岛的诗集。”
她也喜欢北岛。如愿又忍不住想起了沈云峰,他们真的不一样,沈云峰最不喜欢看这些了。
“你能给我念诗么?我想听。”
外面沉默了一阵,如愿以为顾向阳是不是不愿意,正想说算了的时候就见到帘上的那个影子动了动,翻开了手里的书。
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:
“在深渊的边缘上,
你守护我每一个孤独的梦
那风啊吹动草叶的喧响。
太阳在远方白白地燃烧,
你在水洼旁,投进自己的影子
微波荡荡,沉淀了昨日的时光。
假如有一天你也不免凋残,
我只有个简单的希望:
保持着初放时的安祥。”
☆、第07章
r07
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,我就能再相信一次人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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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愿红着眼看着他,努力地克制着眼眶里的泪珠不掉下来,却看起来更可怜了。
她哭是什么样子?可沈云峰忽然想起,如愿从未在他面前哭过,一次都没有。不是他对她太好让她不用流眼泪,是她太体贴,总不愿意让他为她烦恼。
“我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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