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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冷眼跟在劉陵身後,慢慢想,她又何苦?縱然鬥倒了一個陳阿嬌,劉徹,依然不可能是她的。
為誰辛苦為誰忙?
所以,子夫,你要記住。她對自己說,那些陷在愛情里的女子何其愚蠢,有朝一日,你不要像她們一樣。
可是,到了很久以後,那個女子歸來,她才悲哀的發現,有些事,不是一直告誡著自己,就能夠不發生的。
那些年,她坐在那個帝王身邊,母儀天下,冷靜的看著大漢帝國一日一日的強盛,時日慢慢的,慢慢的,將一顆芳心託付。
為什麼要愛呢?
是因為他太絕情,還是因為,時日太無聊?
天上地下,無人能答。
然而一縷情思,畢竟去了。
她們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,卻忽略了,冷眼看在一邊的陛下。
擬好廢后旨意的那日,陛下來到她殿上,用了膳,溫存過,看著她嬌美的容顏,忽然冷笑道,&ldo;朕倒是沒看出來,卿倒是心狠手辣的女子。&rdo;
驚的一身冷汗都墜下來。
那是大漢皇朝的皇帝,天下都在他手中,到後來,她才想明白,她自以為得計,不過是因為陛下默許了一切發生。
那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表姐,他曾承諾要愛重嬌寵的女子,世人稱頌琴瑟相和的帝後。
他卻冷眼看著她,慢慢的走向深淵。
然後,親手把她推下去。
她一直以為自己比陳阿嬌看的清,枕邊人如何的無情。卻不料,他不是無情,而是絕情。
從那日開始,她學著,按他的心思做事。
他卻已經漸漸疏遠她。
若不是因為懷了諸邑,只怕,這個世界上,不會有一個皇后,叫做衛子夫。
那時候,他雖後宮三千,一直以來,有生育的,卻只有她。
後來,幼弟衛青漸漸崛起。
後來,她終於誕下了陛下的長子劉據,進為皇后。
那時候,她並不知道,在遙遠的唐古拉山,劉陌與劉初已經開始呀呀學語。
從歌姬到皇后,那樣奇蹟的傳奇,淹沒了金屋藏嬌的故事。
而她,也漸漸忘記了,幼時曾傾慕過的,那則美麗神話。
直到元朔六年,那個被遺忘以久的名字再度被提起。伴隨那個名字歸來的,還有一個極似她母親模樣的公主,名諱為初。
那個女孩子說,這個字,來自於一句美麗的詩,人生若只如初見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,
人生若只如初見。
聽見的時候她啞然失笑,人生若只如他們的初見,那,她衛子夫會在哪裡?
又或者,人生若只如她衛子夫與陛下的初見,這世上,又何必有一個陳阿嬌?
都是悖論。
也許,人生都是一場最盛大的悖論。
只是,那一剎那,心隱隱的疼。
卻原來,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去愛。到頭來,還是愛了。
一晃眼,從建元二年到元朔六年,已是十多年。而那麼漫長的歲月,愛意一點點的滋長,醒悟的時候,連自己都無法抹掉。
也就註定,一生痛苦,死亦不能休。
陛下賜那個女孩封號悅寧,住昭陽殿。
悅寧悅寧,愉悅安寧。在這未央宮裡,誰又能真正愉悅安寧?
人前人後,那個女孩都不諱言對自己母親的思念。她說,我的母親,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。
全天下最好的女子?她慢慢憶起記憶中的那個女子,芙蓉如面柳如眉,當然是極美的了,只是那麼驕縱任性,想要違心說出一個好字來,當真是有些難呢。
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