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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怎么知道蔷蔷会突然晕倒。”景康嗫嚅地。“她这阵子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。而且她自己一直强调没事……。”
“她说没事?”何佩凤骂得口沫横飞:“她说没事你就信了?她之前的病多严重你有没有概念?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让她去处理那个什么筹款的鬼工作!”
那是“鬼工作”?迎蔷倒觉得她如果不再做点事,可真的会像是个在阳间飘荡的鬼了。她不想再听下去,动了动身子,发出一些声音,通知人她醒了。
“蔷蔷?你醒了?”何佩凤凶归凶,对女儿的关爱可是无庸置疑的。她立刻奔到迎蔷床前,蹲在她身边又是摸头又是抚脸,直当她是稀世珍宝那样地珍惜着,口中更是不停问:“好些了没有?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?”
“还好。”迎蔷摇摇头。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没多久,几个小时,伯母她们一接到我的通知就赶下来了。”景康代答。
迎蔷看也不看景康一眼,只是忧心迟疑地问母亲:“妈,我不是……病又犯了吧?”
“不是不是!”何佩凤连忙安慰女儿:“不是,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,还有,精神情绪不佳,一激动,就晕了,没多大事儿,回台北多休息就行。”
迎蔷听了,一则以喜,一则以忧。喜的是不是旧病复发,没有生命危险;忧的是,不管有没有生命危险,经过这次的晕倒事件,母亲肯定会更严厉地把她关在家里,她之前所做的努力、得到的一点点自由,又泡汤了。
“都是那个死储方宸!”景康插嘴又告状:“如果不是他跟我吵架,蔷蔷也不会气到昏倒。”
这太离谱了吧?架是一个人吵得起来的?都怪到方宸头上?迎蔷皱了皱眉头,只见母亲回过头去顶景康:
“还不是因为你一点用都没有?碰到那种人,不要理他就行了嘛。刚刚他在外头,还不是被我赶走了!”
方宸被母亲赶走了?迎蔷一惊,心里慌乱起来,脱口而出:
“他刚才在这?”
萱芙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。
“嗯,跟杨景康一起送你来医院的,不过走了。”
“还提他干什么?”何佩凤瞪了女儿一眼,又安抚地拍拍她的手。“好了好了。没事了,我去办出院,我们回台北去。景康、萱芙,好好照顾迎蔷!”何佩凤交代完,走出病房去办手续了。
丢掉了何佩凤这个障碍,景康得以直接面对迎蔷。可是他似乎气仍未消,对迎蔷是又爱又恨的样子,赌气又高傲地,装作在看窗外的微雨。
这种状况,萱芙应该当个和事老,缓和缓和气氛才是,可是明显地。她关心景康高过关心迎蔷,她自动走到窗前安慰景康:
“好啦,你也别呕了,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嘛。”
“我呕什么?”与其回答萱芙,景康更像是在说给迎蔷听:“有人连选择对象都不会,放着大好前程的男人不要,宁愿去找穷小子!”
“哎,算啦,”萱芙的劝慰则更有加油添醋的效用:“其实那个姓储的也满有魅力的样子……。”她刚才看见阿宸的。虽然穿着随便了点,可还长得不错呢!
“魅力?他那样叫做有魅力?那我不就是全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!”
迎蔷听不下去了。不只因为景康的夸张。更因为他们两人数落着方宸,一来一往,唱戏似的。值得在背后这么贬低人家?迎蔷心生一股嫌憎,看来一时半刻母亲还不会回来,景康跟萱芙也骂不完……。
她忽然悄悄溜下床,一声不响,从虚掩着的急诊室走出去了。
今夜微雨。那浮着的月如即溶的冰,雨丝随风飘洒,斜斜的、交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