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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瘋了?」寧燃捏緊了手裡的拳頭,他一忍再忍,一讓再讓,流放辱罵連扎進骨頭裡的釘子他全都接受,卻沒想到師父留下的一切都被這人毀得一乾二淨。
「我們本來就是魔修,幹這點事情有何不可?修魔而已,不是越殘忍越好嗎?」
「可溫芙是你師妹!她才十六歲啊,你居然連她都」
「那又怎麼樣?她嫁給我了,我該打打,該罵罵,」左威歪著頭,嘴角勾起嘲諷的笑,「你個外人,你管得著嗎?況且是她自己尋死,和我有什麼關係。誰讓她到了床上還不聽我的話,明明都嫁給我了,還裝......」
「住嘴!」寧燃拿起地上的酒杯,準確無誤地砸在那人的臉上。他絕不允許這人說出任何侮辱溫芙的話,「你釘了我十二根骨釘我忍了,畢竟師父將我一手撫養長大!你搶奪魔尊之位我也忍了,反正我在這裡會威脅到你,但是你怎麼能害死師妹,你怎麼能吃嬰兒的心頭血?更重要的是你怎麼殺害師父!那是你親生父親!」
修魔修仙,路數不同,但若是因此殘殺無辜,那倒是連畜生都不如。
這是當年幼童開蒙,師父教的第一課。
左威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美艷女子,一步一步地從台階上走了下來。
「我和我親娘流落煙花之地的時候他在那裡?我們沒吃沒喝,我去和畜生搶食的時候他在哪裡?我被人毆打,被親娘毆打,被妓院的鴇母毆打的時候他又在哪裡?你得到了所有,你當然覺得他是好人,那我呢?我什麼都沒有!我連活著的尊嚴都沒有!」
「你恨師父又為何要牽扯到溫芙!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!」
左威掩面輕笑,他原本以為魔教的首徒會比旁人聰明些,但沒想到還是愚蠢至極:「寧燃,你還是沒有搞清楚,我恨的人是你啊。你擁有的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,你所有的驕傲與尊嚴都應該是我的,我恨的是,我苟延殘喘的時候,你卻在當所謂的天之驕子。明明你和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」
「荒謬!」
左威突然端起桌上的酒杯,從裡面拿出了一塊指骨,扔在了寧燃面前,「你猜猜,這是誰的骨頭?」
那枚指骨上有舊傷,師父早年為了救被猛虎困住的溫芙,曾接下過猛虎的一爪。
他以師父的指骨泡酒
師父
通天的火焰一下子點亮了整片夜空。
以火為令,烈焰成兵。
左威原本以為寧燃被骨釘鎖死了筋脈,應當對自己沒有威脅。卻沒想到,寧燃願意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,強行突破嵌入白骨的十二枚骨釘。那十二枚骨釘從寧燃的身體裡射出,直接釘在了宮殿的牆壁上。
幾臻巔峰的火靈根,寧燃畢生修為所練就成就的火焰,將整個宮殿都燃燒殆盡。
左威的面容在火焰里扭曲,寧燃燒了仇人,燒了宮殿,燒了一切。
灰燼燒成雪,紅衣捻做蓮。
他坐在宮殿外的台階上,漢白玉鋪就的台階上,孤零零地只有他一個人。他得到了一切,又失去了一切。眼看著這場悲劇的所有人都退幕,只剩了他一個。
台階下,從西北大漠帶來的魔修們跪了一片,他們朝寧燃叩首,迎接真正的魔尊歸來。
可寧燃伸手接住了落在掌心的一片灰塵,通天的火焰再度升起。他早已殺紅了眼,這片怒火根本就不會停下來了。
火焰只會越燒越盛,越燒越遠,到最後連他自己也要吞噬殆盡。這是他強行將骨釘剔除身體所要支付的代價,又或許,這是他答應了左威每一個無理取鬧的條件,將師妹逼死,將師父害死的代價。
可在意識快要顛覆的瞬間,他見到了鋪天蓋地的赤紅與焰火之中,一道清明的劍光。
第3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