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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墟看著沈清歌的臉,淚水從眼眶裡滑落:「可我,想讓你活」
或許是為了每日有人餵到嘴邊的飯菜,或許是為了不再回到一個人獨守青玉峰的日子,又或許,是真的,紅鸞星動,情竇初開。
沈清歌看著地上被撕碎的書,那是他上私塾,先生教的第一門課。先生說為仕者,為國為民。他把這句話當作人生的信條,從未變過。這次自然也不會。
「我活下來,這些百姓怎麼辦?」
「你死了,我怎麼辦?」
沈清歌撿起書本,拼湊起來,「我欠你的,來生再還。」
「我不會讓你走的!」葉墟抓住沈清歌的手臂,「今日我就是把自己幾百年的功力折損在這裡,我也要帶你離開。」
只是他沒想到,沈清歌早就知道他是妖了。他特地備了一張鎖妖的符咒,如今剛好用上。那張鎖妖咒貼在了葉墟的胸口,讓葉墟動彈不得,也讓葉墟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拿著書卷離開了沈府。等鎖妖咒解開,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。葉墟跟拼了命一樣衝進了異邦人的軍營,卻只看到被千刀萬剮的沈清歌。
如今的葉墟想起百年前的場景,還是會恨得雙手發抖。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師父描述他看到的慘狀,「他身上全是血,整整兩個時辰,那些混蛋就用刀砍了他兩個時辰,就為了折磨他。他身上連皮膚都看不到了,全是血,剩下的一點白色就是骨頭。眼睛被挖了,手指也被砍掉了,腿上被掀去了膝蓋骨。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慘狀師父好疼啊,我看著都覺得好疼啊」
「那是我謫仙一般的沈清歌啊!」葉墟將手裡的酒瓶扔到了地上,淚水順著他的臉龐往下落,「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他!他們怎麼敢」
他的沈清歌,比師父還要自在逍遙,一盞茶,一卷書,靠在白石桌旁看著就是一個下午。有時候葉墟會鑽進他的懷裡,聽他吟詩。沈清歌小心眼多,每逢葉墟過來就翻去那些國讎家恨,給他念一念春閨宮怨,念一念紙短情長。
可如今,葉墟站在他身邊,連碰都不敢碰。
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親手殺了摯愛之人,將他從無盡的痛苦裡解放出來。
手起刀落,沈清歌斷氣的瞬間,葉墟入了魔。
青玉峰峰主林溪客座下唯一的弟子,青玉宗宗門內修煉千年的大妖怪,徹徹底底入了魔。恪守了幾百年的門規被葉墟親手打破,他所有的理智和純真,都被妖性吞噬。
垂至腰間的青絲染成雪,火紅的妖紋從心臟裂開,流下的眼淚成了滾燙的血水。他彎下身子,挖出了愛人的心臟,作為靈力的補給吞了下去。他要帶沈清歌離開大漠,帶回青玉峰,將這個書呆子徹底鎖起來。
周圍人大喊著妖怪,卻不想
那一天,塞北終日飄散黃沙的大漠裡,長出了一片只屬於江南的水竹,茂林修竹,翠色如雲,本是難得的美景。可若您仔細看去,只見那根根水竹上,都插著異邦人的屍體。
葉墟背著沈清歌的屍體,御劍飛行去了皇宮。
裡面笙歌夜舞,一片祥和。似乎沒有人在意邊陲小鎮,有位名叫沈清歌官員慘死在了異邦人手裡,沒有人在意許諾的糧草會不會送到邊疆,沒有人在意那些小鎮裡百姓的死活。這就是沈清歌要守的君主,這就是沈清歌效忠的朝廷。
說到頭,沈清歌的固執就是一個笑話。
葉墟踏入宴會,他長相極美,白色的長髮雖為妖魔的象徵,但襯得他本人愈發妖冶。只要看上一眼,就難以移開視線。
濫情的君主扔掉了手裡的酒杯,朝著葉墟伸出了手。葉墟輕笑,拔地便起了數千根翠竹,將君王刺得千瘡百孔。葉墟故意繞開了心臟部位,就是讓那位君主流血至死,也讓他嘗一嘗沈清歌死前的痛苦。
他沒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