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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悼詞時，內科部長噙著眼淚回顧了夫人與病魔鬥爭的經過。

&ldo;內人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放棄希望，她渴望活下去，並且竭盡全力與癌魔鬥爭。最後，在她熟悉的家裡安詳地永眠了。&rdo;

森川一臉平靜地聽著悼詞，心中卻無法釋然。身旁&ldo;愛發牢騷的老醫生&rdo;在低聲嘟噥：&ldo;我們的醫院是定點醫院，居然讓已無治療希望的病人住這麼長時間。&rdo;

&ldo;她是內科部長的夫人嘛。&rdo;

&ldo;頭腦清晰的老醫生&rdo;揶揄道。&ldo;急性子老醫生&rdo;連忙接住話：&ldo;勸普通的病人出院，卻讓自己員工的家屬住院，這事若泄露給媒體，那還了得!&rdo;

&ldo;就算這樣，你內科部長的夫人，治不了還不是照樣治不了。&rdo;

實習醫生從旁插了一句。&ldo;頭腦清晰的老醫生&rdo;聽了嘆了一口氣。

&ldo;那當然。疾病不是勢利眼，看上誰了，不管是教授還是流浪漢，都一樣。&rdo;

&ldo;不過，內科部長其實也是希望人們能理解他盡力而為的苦衷。&rdo;

&ldo;愛發牢騷的老醫生&rdo;話音剛落，對此十分不滿的森川立刻反駁道：&ldo;要說理解苦衷，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樣的。醫院自己員工的家屬可以網開一面，普通的病人也應該同樣看待。反過來，普通病人不能進，自己員工的家屬也應該拒絕。&rdo;

&ldo;愛發牢騷的老醫生&rdo;陰著臉看了一眼森川。怎麼又幹上了?&ldo;急性子老醫生&rdo;搖了搖頭。&ldo;頭腦清晰的老醫生&rdo;用調侃的口吻問：&ldo;說得對。森川威武。但你能當著那個為人陰險的內科部長的面說嗎?&rdo;

&ldo;我諒他不敢。&rdo;&ldo;愛發牢騷的老醫生&rdo;撇了撇嘴。

&ldo;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招致怨恨?此人會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報復你。&rdo;&ldo;頭腦清晰的老醫生&rdo;說。

見森川並不作聲，在一旁一直聽著不說話的外科部長嘆了口氣道：&ldo;讓患了晚期癌症的夫人長期住院給人造成麻煩不說，突然提出要將病人帶回家，也讓住院部著實慌張了一陣子。&rdo;

&ldo;是嗎?&rdo;森川問。

&ldo;病人隨時會出現心臟驟停的險情，因此要準備很多搶救器械。要是在移送過程中病人突然死亡，那事情就麻煩了。&rdo;

&ldo;他從不考慮會給別人造成麻煩。剛才悼詞中還說&l;在她熟悉的家裡&r;什麼的，都已經是沒什麼意識的人了，熟悉不熟悉不都是屁話嗎?&rdo;

&ldo;他是自我滿足。&rdo;

&ldo;真不希望他是這樣。&rdo;

老醫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不是。外科部長掃了一眼葬禮現場，用略帶勸告的口吻說：&ldo;再怎樣有精神準備，臨到頭時也會方寸大亂吧。那些冠冕堂皇的話，還是不說為好。&rdo;

三位老醫生聽了不再言語，森川也心情鬱悒地低下了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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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住安養院後，小仲既有一種終於又住進了醫院的放心感，同時也交織著一種焦慮：或許自己真的已經不行了?感覺稍有好轉，原先己對治療不抱希望的心思又活了。進安養院是不是太早了一點?

有時心情較好，他會坐在走廊里看看報。安養院病房住著20多個病人，看上去大都是面容憔悴的老人。與他們比起來，自己還年輕，體力也好。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