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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烈愣了下,數息後才答:「不想回去。」
「你要是覺得不高興可以不回答。」方灼沒有轉頭看他,用平靜得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問,「你爸媽對你不好嗎?」
「沒有哪裡不好……」嚴烈後仰著頭,沉吟道,「說不清楚。」
方灼不懂正常的家庭關係應該是什麼樣子的,但她知道,顯然,那是一個不受嚴烈喜歡的家庭。
她想起上次跟嚴成理打照面時,嚴烈那近乎失態的表現,照著回憶仔細分析了一遍,覺得嚴成理大概是一個不懂交流、比較獨斷的人,連嚴烈那麼厲害的人都沒有辦法處理。
方灼問:「你和他說過嗎?你不喜歡。」
身邊的人呼吸變得綿長,在方灼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,他才低沉說道:「沒有辦法說,他們不理解的。」
方灼迷茫道:「是嗎?」那方逸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。
片刻後,嚴烈輕聲道:「我跟你說,但是到了明天,你要全部忘掉。」
方灼說:「好。」
嚴烈:「聽不懂的地方也不可以問為什麼。」
方灼:「行。」
嚴烈斟酌著,要從什麼地方開始描述。
「他們有很多重要的事,全部都排在我的前面,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。他們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,到半夜的時候,喝得醉醺醺地回來。」
他們總是有很多過來人的經驗、苦衷,不將小孩子的情緒放在心上。
「生活所迫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,這樣他們就有權力可以不去諒解他,卻能要求他來諒解自己。
可他本質也是個自私的人,他沒有辦法那麼豁達。
「人在低谷的時候做什麼都不順利,他們會借著酒勁爭吵、打鬧,砸家裡的東西。可是在數落對方的時候又會表現得特別清醒。我不知道酒精到底是個什麼東西,能把人只剩下壞的一面。」
方灼也沒喝醉過,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敢於讓理智出走,到無法自我控制的程度,但直覺應該不是。
她是個很盡責的聽眾,對所有的描述只是點了點頭。
嚴烈抬手撫摸額角,某一塊皮膚上還有不明顯的粗糙觸感,被劉海擋住。
他很喜歡摸這個傷口,再思考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,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,能讓他快速變得理性而冷酷。
「我小時候跟著奶奶過了幾年,和他們不親近。他們試過跟我建立感情,挺短暫的一段時間,後來發現不成功,我不是個聽話的孩子,就放棄了,全身心地去追求自己的事業。」
那是他過過的最糟糕的一段時間,堪稱兵荒馬亂。
他甚至懷疑過,兩人當初選擇離開a市重新發展,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。
嚴烈挺諷刺地說:「我又不是自動販賣機,只要他們投幣,我就能推出他們預期的商品。其實從一開始,他們就沒有多渴望我的親情。」
方灼在努力思考,只是沒有出聲。她總是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情,不知道該給予什麼樣的安慰。
根據她有限的社交經驗,目前最好且最普遍的方法,或許是向嚴烈展示方逸明的糟糕,以證明這世上倒霉的人不止他一個。但方灼知道嚴烈並不需要這樣的安慰。
嚴烈說:「我不明白。」
他們曾經的艱辛是真實的。他們在年輕的時候著實為了金錢的自由勞碌了半生。
嚴烈不明白的事,那麼困難的目標,他們都用幾年、十幾年的時間去達成了,為什麼到了自己的身上,耐心就開始失效?仿佛他是個不值得投資,無關緊要的人。
「算了。」嚴烈說,「他們只是希望我能自己變得懂事而已。」
方灼終於找到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