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頁(第1/2 页)
紀揚第一次因為被人看穿而大受震撼,但他沒有表現出來,即便內心如山崩海嘯,也只是平靜地別過臉,說:「梁成哥,不管我是為了什麼打遊戲,我想救tp,我不想tp輸。」
「哈。」梁成又笑一聲:「你只是不想景牧野輸。」
紀揚瞬間沉默。
梁成笑得很是淒涼:「只要景牧野退役,你一分鐘都不會多等,會緊跟著立馬跳出這個舞台。在你的眼裡,打職業不過是唯一能夠接近景牧野的方式,要不然,兩年前你就不會消失。」
「你一言不發離開職業賽場的時候,考慮過你的隊友嗎?賀新年在網絡上拼命為你發聲的時候,你在哪裡?是,你有苦衷,你很慘,你剛失去親人,剛被人陷害,我知道你是受害者,但你的隊友不是嗎?」
「賀新年至今都因為當初誤會你而愧疚自責,但一句話的事,你不解釋,不說,立刻消失,只不過是因為你不在乎。」
「沒有了你,賀新年自己一個人打拼掙扎,在tp坐了2年的冷板凳,剛站穩腳跟,又為了你,忙不迭地讓出位子。但是,你知道賀新年有多渴望上場嗎?」
紀揚的肩膀微微抖動,但沒有說話。
他甚至依舊沒有看梁成,別開臉低著頭,表情平靜。
可他越這樣沉默,梁成的內心便越憤怒。
心火越燒越旺,最終疼的還是自己。
他終於鬆了手,失魂落魄地退後兩步,說:「你不會理解的,不理解我們這些人心中對競技的熱愛,對賽場的熱愛。在你的眼裡,這些比賽不值一提。」
梁成的聲音極啞,像是把所有情緒都壓抑在其中,說:「當然,我知道我這些話是無理取鬧,是強詞奪理,賀新年的事,也容不得我置喙。競技賽場就是這樣,菜是原罪,他比不過你,我……也比不過你。」
他低頭,看向自己的手:「我從16歲開始打職業,到現在在役9年,訓練過無數個日夜,拿過的冠軍獎盃無數。我風光的時候,歐洲北美韓國……哪個賽區沒被我打翻過?以前我玩cf的時候,恐怕你連電腦都還沒摸過。」
說著,又似哭似笑地說了一句:「九年。我的全部青春,全部熱血,都灑在這裡了。」
紀揚終於轉過臉,黑鴉羽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顫動,目光向下,盯著梁成的那隻手。
他還記得昨天晚上那根長而冷的銀針,被毫不留情地推進去。
他昨天還想要問為什麼,現在卻不太想問了。
他從14歲的啟蒙開始,一路追逐景牧野,不過六年,已痴迷到忘我的程度。
梁成的九年青春,自然遠比那一針封閉要來得更痛更猛烈。
他不想假惺惺地說自己理解梁成,就好比梁成也不會懂景牧野之於他的意義,但是站在這裡聽著梁成說這些話,紀揚久違地,感受到了痛。
這種痛或許是共鳴,或許只是被傳染,但確實,這麼多年以來,紀揚第一次為了奶奶和景牧野之外的其他人,產生了劇烈的情緒反應。
紀揚正兀自思考著,梁成卻已經不想演這一場獨角戲了。
他只是因為那些網絡評論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,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口不擇言說了好多不該說的話。
梁成知道,自己千怪萬怪,遠怪不到紀揚頭上,紀揚的人生已經足夠慘痛,老天爺唯一給予他的也就只剩這一點遊戲天賦了。
難不成連這點遊戲天賦都成了罪惡麼?
不是。
梁成清楚地明白,說到底,他只是嫉妒,只是不甘心。
自己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在別人那裡唾手可得,自己當之為理想的事物在別人眼中不值一文。
九年又怎麼樣?
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