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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问了,好帮你处理早帮你了,找不着了,他一听说撞的是你的父亲,当天就失踪了。”
“帮我找。”
“杨远,”于队严肃地说:“这件事情不关司机什么事儿,你不要有不妥当的想法。”
“我没有别的想法,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父亲。”
看来于队不善于做思想工作,大道理讲了不少,见我不接茬,干脆不说了。问林武还有什么话要说,林武说,老爷子走了以后,晚上胡四就让二子别回去睡觉了,二子不听,要回家找爸爸,胡四就和四嫂住到你们家了。过了几天老爷子学校的人去找胡四,说这套房子是他们学校分给老爷子的租住房,老爷子不在了应该退还给学校。胡四找人把事儿压下了,等你出去还可以住在那里。我问,二子真的跟着胡四去了杭州?林武傻笑道:“没有,老四是怕你发火,不敢来见你,先这么糊弄糊弄你……不关老四的事儿啊,谁能知道老人家那天要来接见你呢?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你不谅解胡四,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,老四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责任。”我现在还不想谈论这个问题,闷声道:“以后再说吧,你先替我谢谢他,让他照顾好我弟弟。”啰嗦了一阵时间就到了,于队直看表,我起身就走。
芳子追出来,又用了上次抱我的那个动作,从后面抱住了我,用胸脯顶我的脊梁。
我挣脱开她,轻轻抱了她一下:“好好等我,出去就跟你结婚,咱们一家三口人好好过日子。”
芳子点着头说“三口人还不急,先两口。”
我莫名地发火了:“就三口怎么了?还有我的傻弟弟!”
第三十九章 我爹呼唤我回家
这几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的,也不完全是不清醒的感觉,有时候心里明镜似的亮,有时候犯迷糊,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。康队来找我谈过一次话,让我放下思想包袱,好好改造,争取早一天回家照顾我弟弟,甚至说起了他自己的事情。说他从小就没有了父亲,是他妈把他拉扯大的……我一点儿也听不进去,脑子里一会儿是漫天的迷雾,一会儿是我爹的影子。那天也不知道康队是怎么走的,我只记得康队走了以后我做梦了,我对着一个人影喊了一声爸爸就醒了,我发觉自己双手扒着铁窗,脚伸在窗外,刺骨的风把我的两只脚都要冻掉了。外面是幕一样的黑,外面的人影也不是人影,是一堆雪,有人在雪堆上插了一根棍子,偶尔扫过的探照灯光让那根棍子特别刺眼,有那么几次我以为那是我爹从里面伸出来的手。董启祥好像也知道了我爹去世的消息,经常陪我坐在床边,一言不发。
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,我梦见我回家了,我爹站在院子里望天,满树的槐花开了,风一吹,满院子都是槐花。我爹站在槐花作成的雪里一动不动,我躲在槐花幕后不敢靠近他,我害怕他怀疑我是越狱回来的。过了一会儿,从天边飘来了一道彩虹,越来越近地靠近我爹,最后停在他的头顶上,那是一道圆圆的弧,让我想起了佛祖头上的光。
这几天太冷了,有人说这就是暖冬的好处,因为刚到冬天的时候暖和,真正到了三九,它就加倍补偿回来了。
我的手全是冻疮,脚上也是,晚上睡不着,痒得想喊叫。
老万告诉我一个偏方,用雪擦洗手脚,我就擦,整夜整夜地擦,擦完了就把手抄起来,脚晾在外面。
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,冰冷的空气仿佛在往我的肉里面钻,就像无数纤细坚韧的丝渐渐勒紧我的身体。
白天我经常到操场上没有目的地走,我感觉这样才不会孤单。可是很少有人理我,后来我才知道,大家跟我打招呼,我听不见,别人靠近我,我会迅速躲开,甚至有时候还会骂人。太阳出来了也不理我,它不会照耀着我让我感到温暖。风吹起的砂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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