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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四饭店门口依然热闹,那个村姑挥舞着一把钞票,嚷得脸红脖子粗:“胡四牌包子啦……”
胡四搓着手在她的旁边起哄:“油条包子还有馅饼面条,都是胡四牌的啦!”
“咱们的人呢?”我让花子在外面稍等,把胡四拖进里间问道。
“我的人全走了,林武带人在黄胡子家附近埋伏着,他一回家就把他'拿'到我这里。”
“拿到你这里?”我一惊,“这么容易还让我在市场里面砸他?”
“活儿干在黑影里能有效果?”胡四把眼眯成了一条缝,“我以前是怎么说的?杀鸡儆猴。”
“拿我当枪使?”我淡然一笑。
“你是我的枪,我也是你的枪,咱们互相使,哈哈。”
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进来,胡四按下了正想站起来的我,把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刺放在我的手上:“坐稳了。”
门打开了,面如灰土的黄胡子被人架着倚在门框上,脸肿成了一个花气球。
好,我得继续吓唬他,直到他彻底没了锐气!
我猛扑过去,抓住他的手,用军刺将他的手掌钉在了墙上……梆!
胡四倒吸了一口凉气,一手掩着嘴巴,一手将军刺拔了下来,直到这时,黄胡子才发出了一声惨叫。
黄胡子彻底放弃了自尊,“咣”地一声跪在了我的脚下:“我这辈子只跪过一个人,放过我吧,求你了!”
看着跪在脚下的黄胡子,我坐着没动,心里充满了鄙夷,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混成市场一霸呢?
林武站在门口小声对身边的人嘀咕了两句,把门关上,一脚踩住了黄胡子的脖子:“威风哪去了?”
黄胡子哭了,他哭得像是一个吹唢呐的老人:“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们?为什么……”
胡四弯腰拿开林武的腿,拖过一张椅子让黄胡子坐下,闷声问:“你说为什么?”
黄胡子用衬衣下摆包住手,摸着缺了一半胡子的脸,止住了哭声:“大哥,我不认识你。”
胡四傲慢地仰起了头:“不需要你认识,你只记住一句话就行:多行不义必自毙。”
黄胡子把脸转向了我:“远哥,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,我离开市场还不行吗?”
林武从腋下拿出一件用衣服包着的东西,一下一下地打开来:“这是什么?”
黄胡子颓然垂下了脑袋:“我一时糊涂……林子,你知道的,这还是当年光明送给我的呢。”
“姚光明?他早死了!”林武打开了那包东西,是一把完整的五连发猎枪,“你敢杀人吗?”
“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,林子,看在光明的份上,你跟蝴蝶说说……”
“少他妈提老鹞子!”林武把枪筒猛地戳到黄胡子的腮帮子上,“他要是还活着,我照样剁他!”
黄胡子不说话了,脸被枪筒顶得歪向了脑后。林武忿忿地说,他带人去了黄胡子家楼下,刚把人散开,黄胡子就冲进来了,大家还没反应过来,他就窜到了楼上,在他家门口“咣咣”地踹门,让他老婆赶紧把枪给他找出来,他要出去杀人。他老婆刚打开门,林武他们就闯进去了。林武在屋里找枪,弟兄们就把黄胡子扭上了车,林武威胁黄胡子他老婆:要想让你男人活着回来就不要报案。等林武包好枪上车的时候,黄胡子已经被弟兄们收拾得像条死鱼,歪在车座上,翻着白眼直倒气。
我把枪拿在手里把玩着,冷眼看看黄胡子:“二哥,你这一跪可很没面子啊。”
黄胡子不说话,用一沓餐巾纸紧紧捏着受伤的手掌,像一只被踩瘪了的蛤蟆。
屋里静得有些怕人,墙面上的一缕阳光慢慢爬到了一个参差的小孔上,小孔的四周点缀着斑斑点点的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