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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小厮将这盼儿拉了下去,随之而来的,是阵阵的棍棒之声,还有那盼儿痛苦而凄厉的喊声。
绿凝站在那里,有片刻的失神。方才,那盼儿的目光和盼儿的神态,都让她突然间仿佛掉落在一个深渊里。
那是回忆的深渊。
曾几何时,在绿凝的眼前,也曾圆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,那眼睛里含着恨,含着怨,布满了血色的憎恶,定定地盯着自己。
她说:“华南绿凝,我作鬼不都不会放过你!”
那时的绿凝,被这双眼睛里的恨意盯着,竟情不自禁地觉得恐怖,不觉打了个寒颤。她说的这句话,可是暗示她要死了么?
“皇上有旨,湘妃娘娘身为后宫嫔妃,举止不端,不敬礼仪,有违祖训,恶语中伤长公主绿凝。自今日起打入冷宫,永不召见。”
好在,永嘉帝并没有让她死,只是将她关进了皇宫。可是她不甘心,她扑上来便要用她长长的指甲去抓绿凝的脸,绿凝被她眼里的恨意所震慑,完全地傻在了那里,幸而永嘉帝一个箭步冲上来,扬手狠狠地就是一记耳光,将她打得跌出去好远,若不是撞上一个侍卫,准会跌在地上再难站起。然而便是这一记耳光,却也让她的唇角与鼻间都流下血来。
她怔怔地,捂着那被打得已然失了听觉,没了知觉的脸,去看永嘉帝。
“皇上!”她凄厉的叫场也如而今这正在经受棍刑的盼儿一般,婉如锋利的刀子在一片片切割绿凝的心,那伤口虽疼,却不见有血滴下,忒地令人觉得奇怪。
“皇上,你曾口口声声说对臣妾的爱有多深,有多浓,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?”她不甘心地想要扑过去抱永嘉帝,“臣妾还没有老,臣妾还很年轻,臣妾有美貌更有侍奉皇上的体贴,难道皇上您都不顾了吗?皇上,难道您就为了她,要将与臣妾的一切恩爱都断送了吗?”
那凄厉的声音响在耳边,绿凝恨不能捂住耳朵,闭上眼睛。她不懂,不懂她强烈的恨到底从哪里来,更不懂她为何会这样看着自己。
她到底没能扑上永嘉帝的近前,早有侍卫将她拦下,并且拖着她离开。
“皇上!”她依旧喊着,喊着,继而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们,你们这是要遭天遣的!要遭天遣的!”
绿凝惊恐的看着这被拖走的女人,永嘉帝则转过身来,伸手将绿凝揽进了他的怀里。结实的胸膛,强而有力的心跳,绿凝的心这才稍稍的平稳了些。
“凝儿不要怕,朕在这里,没有人能够伤害你。”永嘉帝的声音就响在耳边,遥远,却依旧清晰。
她,却是谁来着?
湘妃。
哦,是了,湘妃。据说,最爱哭的一个妃子。永嘉帝起先便是怜惜她那瘦弱的身子,湘妃常常会写诗给永嘉帝,那绢纸上常有她的泪痕,永嘉帝每每拿在手里,都会露出欣然的微笑。慢慢地,永嘉帝分给绿凝身上的时间,越来越少,在“湘竹苑”里的时间,是越来越多了。
永嘉帝在身边的时候,绿凝常常会觉得他烦,总是管着自己这样,管着自己那样,这里不准去,那里也不准去。而今,这永嘉帝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视线,绿凝却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,若大个“碧云殿”里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,即便是调皮淘气也没有人来数落她了,可是这调皮与淘气,却好像也因此失去了它的乐趣。绿凝便悻悻地、素然无味地托腮待在宫里,好生的无趣。那时候她整日里做的事情,便是肆无忌惮地在皇宫里东闯西闯,偶尔会骑着马在御花园里奔跑,一路踏过去,多少名贵的花卉都被马蹄踏翻和毁坏。心疼得那司花坊的太监肝都颤了,彼时,却又将永嘉帝那最钟爱的南山云松给踢得翻了去。
面对绿凝的这般胡闹,那永嘉帝却只是淡淡地一笑,根本没有将它放在心上。而这般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