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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老妻只会穷操心,却半点忙也帮不上,逼得小玛丽非在家里照料两老不可。十九岁的玛丽·贝兹有一对比同学的祖父母还老的双亲,她只得咬紧牙根负起责任,放弃升学在家看护他们。她打算去学打字,然后在镇上找事做。在种种苦差事随着秋天降临之前,亚布纳的暑期工作就算是她的异国假期了。她可以想见,年复一年,得瑞中学的男孩会比她愈来愈年轻,有朝一日,再也没人想带她回波士顿了。
玛丽·贝兹和温斯洛·贝里一同长大,但仅仅只是点头之交。“不知怎么搞的,我们好像总是忽略对方的存在。”父亲对我们说。或许,直到他们头一回在老家——龙蛇混杂的得瑞镇和良莠不齐的得瑞中学——以外的地方见到彼此,情况才有所改观。
1939年6月,母亲从汤普森女中毕业,伤心地发现得瑞的毕业典礼早已结束,学校大门深锁,比较外向爱玩的男孩都已回家,她的两三个“追求者”(她的说法)也走了——原先她还指望他们会自告奋勇地当她毕业舞会的舞伴。本地的男孩她又不认识,外婆便建议她邀贝里家的小温。“那还不如找巴布教练算了!”她对外婆吼道,夺门而出。正在打盹的拉丁教授从餐桌边抬起头来。
“巴布教练?”他说,“那呆子又来借雪橇啦?”
绰号“爱荷华巴布”的巴布教练并不呆,但是对中了风、丧失时间感的拉丁教授来说,那个中西部来的体育雇员跟教师永远是不同国度的。多年前,当玛丽和温还小的时候,巴布教练曾来借过贝兹家的旧雪橇——这雪橇搁在前院里,曾经足足三年没动过。
“那呆子有马吗?”拉丁教授问太太。
“没有,他打算自己拉!”外婆答道。于是贝兹一家从窗口看着巴布教练把小温放在驾驶座上,从背后握住轭,拉着偌大的雪橇起步,穿越积雪的院子,往滑溜溜的榆林大道一路行去——“他拉得跟马一样快!”母亲总是说。
爱荷华巴布是大学橄榄球十强联盟(Big Ten)赛史上最矮的先发前锋。他承认,曾经有一次因为太过投入,擒杀一个后卫之后,还狠狠咬了人家一口。在得瑞,他除了橄榄球队的工作,也是铅球教练和举重指导老师。但在贝兹家看来,爱荷华巴布实在头脑简单得不值一提,一个滑稽的粗矮汉子,头发剃得像秃子,老在镇上满街慢跑——“脑袋还扎着丑兮兮的防汗带!”拉丁教授说。巴布教练很长寿,他是我们唯一记得的祖父级长辈。
“什么声音?”巴布教练搬来和我们一起住的那阵子,弗兰克常在半夜警醒地问道。弗兰克听到的,也就是巴布教练搬来后我们经常听到的,是他在地板(我们的天花板)上做伏地挺身的吱嘎声和仰卧起坐的闷哼声。
“是爱荷华巴布。”有次莉莉低声说,“他想永远保持好身材。”
总之,带玛丽·贝兹参加毕业舞会的不是温斯洛·贝里。好心邀她的是年纪大上许多但还单身的贝兹家的家庭牧师。“那天晚上可真难熬,”母亲对我们说,“我心情糟透了。我在家乡居然像个外人。想不到没过多久,那位牧师就为我和你们的爸证婚了!”在亚布纳翠绿如幻的草坪上,和其他夏季新进员工一同参加介绍会时,他们想不到会那么远。那里连员工介绍的场面都十分正式,整排的女生一个个点名出列,与另一排同时被点出列的男士相见,就像撮合舞伴一样。
01 那头叫缅因州的熊(5)
“这是玛丽·贝兹,刚从汤普森女中毕业!她负责客房服务,喜欢航海,对吧?玛丽!”
餐厅侍者、运动场管理人员、球童、船工、厨房人员、杂碎零工、女侍、清洁女工、洗衣工、水电工,还有乐队成员——那时盛行交际舞,更偏南的度假胜地,如拉科尼亚堰堤或汉普顿海滩,在夏季总是名团群集。不过亚布纳有自己的乐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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