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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手劲微使,将鱼掠向一旁静静侍立著的男仆。
“吉祥,拿去让庆婶整治一锅鲜鱼汤,花匠老王的千金昨儿个生了,鲜鱼汤对女人做月子和哺乳最好,煮好后你再差人送去。”男子冷冷地道,声音里却有一丝掩不住的温情。
“好的,少爷,吉祥马上去。可是……谁帮少爷换鱼饵呢?”看起来俐落灵活的年轻男仆有一丝迟疑。
“去吧,今天不钓了。”男子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。“再说,我总不会连换个鱼饵都不会吧?”
吉祥笑了起来,有点吃力地挣著那绦扭动蹦跳的鱼,“那少爷,我待会儿让如意来服侍你。”
“都好。”男子随意搁下钓竿,终于缓缓坐起身,大手也摘下了斗笠。
斗笠下赫然是一张浓眉大眼,粗犷英挺的脸庞,只可惜颊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破了相,但是却平添了几分动人的沧桑与性格。
他微微眯起眼睛,望向高炽的艳阳。
“好热的一个天。”
在这种炎热的天气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子,想必也很辛苦吧?
他记得半年前迎娶瑶娇的时候,正是大雪时分,不过那一晚的雪下得奇静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
他更记得他躲过酒宴,却在洞房里枯等了新娘子一夜。
洞房花烛夜,新郎“独守空闺”,像这种事都教他给遇见了,那么接下来这半年的胡闹荒唐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续弦吗?
他飞扬的眉宇泛起一丝淡淡的无奈。
“爹太认死扣了,说是非要为我择一佳妇厮守终生不可,却不知娶妻容易相爱难……”他缓缓站起身,颐长的身子强壮得仿佛能顶天立地,眉眼间凝聚的却是一抹苦涩和感慨,他长长一声叹息,“只是天下父母心啊……”
多情桥渡口
春满城是个美丽的江南城镇,所以四处可见小溪清河潺潺流过家家户户门前屋后的景象,一艘艘如柳叶般的扁舟也就成了除开马与车外的另外一种代步工具。
城里有许许多多的渡船口,船只静静地泊在小石桥畔,丝丝碧绿的杨柳条下,随著水波轻轻荡漾著。
船娘们多半是年轻的姑娘家,除了技术好外,清脆莺然的笑语与美丽青春的容颜更是几乎日日客源满满的原因。
在多情桥渡口,生意最好的却是一名个儿纤纤巧巧,安安静静的小船娘。
她的船并没有比人家新,技术也不见得比人家更好,可是她白皙小睑上的笑容却是那么恬静,清清浅浅怯怯动人,纵然是一身洗旧了的荆钗布裙打扮,却比其他刻意插花别柳的船娘更加扣人心弦。
她的乌发如云,却只简单地从两鬓编结成辫束拢在脑后,以一条浅绿色带子系成一朵蝴蝶花,和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背后直至腰间。
她的脸蛋洁净无瑕,可是纤细的双手却有著日日操劳的粗茧,手背上还有遭火烙印过的伤痕。
不是没有客人心疼地问过原因,但她只是轻轻地微笑,摇了摇头,眼底有著浓浓的悲伤。
任凭好奇心再重的人,在看到她这样的神情后,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。
没有人听过她的声音,有人揣想她是太害羞,更有人猜测她是个哑子,可是这丝毫无损他们光顾她的船的意愿。
她日日把舵,日日摇桨,日出而做,日落而息,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何方,只知道她就住在多情桥渡口边的醉云巷,紧临著卖山东大馒头的朱老爹铺子旁的老宅院,每日天乍亮,就可以见到她纤弱的身影出现在船上,忙碌地打理著船身。
她就是梅玉洁,十年前火烧梅府,家破人亡的梅玉洁。
当年大火焚烧梅府,烈焰火光照亮了半面天空,邻人惊闻消息前来灌救,却晚了一步,一切早已付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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