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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程蕙娘,則不等衛彎彎開口,便哭成了淚人。
還用力捶打身旁的丈夫,一邊捶打,一邊咬著牙小聲罵:
「衛樞,你個賣女求生的懦夫!」
衛樞任程蕙娘捶打發泄,不僅不發火,還拍著她的背,輕聲安慰。
程蕙娘哭累了打累了,又抱著衛彎彎哭了一場,叮囑她千萬記住自己昨晚說的話,才終於輪到衛樞。
衛樞卻並未多囑咐什麼,父女倆一向不夠親近。
他只對衛彎彎說了一句:
「莫急,用不了太久,你就能回來。」
這話說的有些篤定。
更重要的是,這話是從衛樞口中說出。
程蕙娘陡然止住哭聲,看向衛樞,眼裡放出了光,她緊張又希冀地抓住丈夫的手臂,眼巴巴想要個解釋。
衛樞卻沒多解釋什麼,只淡笑著輕輕拍拍她的手。
衛彎彎也笑笑,卻沒怎麼把這句話放在心上。
回來。
也得有命才回得來啊。
衛彎彎上了轎。
「小六子,待會兒仔細些,走慢些,山路顛簸,別顛著小小姐,小小姐病還沒好全乎呢!」
放下轎簾前,門房的王老頭操著一口破鑼嗓子,跟抬轎的孫子王小六如此囑咐道。
見衛彎彎朝他看過來,便咧開了快沒牙的嘴沖她笑,「小姐莫急,六子若抬不好,就揍他!」
「嗯!」衛彎彎笑眯眯地點頭應聲。
自然不會說,她壓根不用去勞什子寺廟,自然也不用受山路顛簸之苦——雖然她寧願受這個苦。
她看著王老頭蒼老的臉,再看看因為得了爺爺敲打,滿臉訕笑的六子,須臾間,他們的臉便變了,變成昨夜夢裡那些臉。
大廈傾覆,焉有完卵。
衛彎彎放下了轎簾。
轎子起時,外面又響起嗚咽啜泣聲。
似乎是程蕙娘。
衛彎彎卻再沒回頭看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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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轎從衛府啟程,穿街過巷。
從一條無人的小巷穿過,再出來時,衛彎彎乘坐的八抬大轎便變成了一頂樸素的藍呢小轎。
轎里還多了個人。
一位三十來歲,風姿楚楚的美婦。
人是換轎時,衛家一個頗得臉面、衛彎彎也見過的管事塞進來的,說是她爹衛樞找的人。
卻沒介紹來人身份。
上了轎,美婦一開口,衛彎彎才知道。
怪不得管事不介紹。
原是位風月錄事。
「喚我眉娘就好。」
眉娘年輕時是行首,所謂五陵少年爭纏頭,一曲紅綃不知數的風流人兒,年紀大些,便卸了脂粉,收了艷幟,低眉做人,只偶爾出入青樓教坊,教教新粉頭兒。
如今,卻被衛樞請來教衛彎彎。
程蕙娘上兵伐謀,教衛彎彎不費一兵一卒,靠手段讓男人為其折腰。
而這位風月錄事,便教她防禦反攻,真到兵臨床上了,怎麼應對,才能不受罪受傷,甚至伺機反攻。
一個教攻心,一個教攻身。
她爹娘,可真是體貼又周到呀。
衛彎彎想著想著,便忍不住又笑了。
惹得眉娘話聲微頓,看了她一眼。
眉娘正在講,若被迫承歡,怎麼才能讓自己最不受罪,甚至得些趣味,涉及到具體操作,用詞描述難免直白地叫人羞窘又悚然。
怎麼聽都不像好笑的。
尤其對一個才十五歲,剛剛及笄的千金小姐來說。
不過眉娘也只微頓了下,隨即便斂眉,若無其事接著講。
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