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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喝酒就不喝酒,那就回去睡覺,裡頭有人,不用你照顧!」
「有人?啥人?」史大柱納悶,不是專門調了他來照顧那丫頭嗎?沒聽說又調了誰呀?
「這你就不用管了,隔段時間來送東西就行了!」
說罷,宣明就硬拉著滿腦門問號的史大柱走了。
所有人離開,門前恢復了寧靜。
少頃。
房門打開。
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,看見門前地上堆著的東西,頓了一下,隨即抱起,又走回了房間。
-
衛彎彎似睡似醒。
她好像做了一個夢,一個很長很長的夢。
夢裡她走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,走著走著,就迷失了來路,而此時,四周突然湧現出許多人,黑壓壓的,看不清面孔,朝她涌過來。
他們拖著她,拽著她,要拉她到不知什麼地方去。
衛彎彎悚然而驚。
她驚慌後退,想要逃離。
「不許走。」
「與我們同去。」
「同去同去。」
……
數不清的聲音和面孔和手朝她湧來。
那些聲音陰森,那些面孔模糊,那些手散著腐氣、掛著爛肉。
他們要將她拖入地獄。
「不去,我不去!」
她伸出手胡亂揮打,想要打跑那些腐爛的、腥臭的、冰冷的手,然而,她的動作卻似乎更激怒了那些手,它們揮舞著,抓住她的手,抓住她的肩,抓住她的頭髮,它們把她拽進它們之中。
她絕望地大叫。
忽然,她抓到了一隻手。
一隻寬大有力,有溫度的手。
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,緊緊抓住那隻手。
-
陳起一隻手被死死抓住。
只能用另一隻空閒的手將布巾放入熱水,浸透,擰成半干,摺疊,放到她額上。
又用另一塊布巾,沾了烈酒,在她裸露出來的手腳處擦拭。
擦到腿腳處,看著那被包成粽子般腫脹的腿腳,他愣了一會兒。
隨即繼續擦拭。
如此不斷反覆。
直到燈台里的燈油漸漸燃盡,窗外的天光也從漆黑變得漸明。
月亮仿佛變成了剪紙,一張圓圓的白紙片兒,敷敷衍衍地貼在西邊天上,而東方,朝陽還沒升起,晨光先探出頭,潑潑灑灑地把月亮的剪影襯得越發黯淡。
床上的人始終沉沉睡著。
屋子裡,油燈陡然爆出一朵明亮的燈花,然後又倏地完全熄滅。
陳起抓著她的手,下意識用了一下力。
他手勁很大,儘管是下意識地用力,也立刻起了反應,他手中那隻柔弱無骨的手,立刻被攥地發白青紫。
他急忙要鬆開手。
但卻突然感覺到,手中的手動了一下。
然後,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。
「……你?」
細如蚊蚋的聲音,病懨懨的奶貓一樣。
那雙勉強半睜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。
「你怎麼……回來了?」
「不是……讓我鬆手……走了嗎?」
陳起身體僵硬,一動不動地矗立著,如冰封的雪山。
床上的人定定地盯了他好一會兒。
腦袋才終於回過神來。
眼珠轉動,看看頭頂,看看四周,看看窗外的天色,聽聽窗外的鳥鳴。
最後再看看床前的他。
才終於清醒。
清醒之後,她就不說話了。
閉上眼睛,腦袋一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