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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石贤也知道这个秘密,但他没有勇气答腔,感到与一个女孩子深究这些大人的秘密不好意思,这时,他们来到了教师宿舍区,李超兰停下来说:“我们先去仇老师那里看看吧,他就住在这里三楼靠左的第一间房,他对我很好呢,昨天还与我谈了很久,我们小镇的事他非常熟悉。”
“那当然,他在我们小镇搞过革命宣传,是从我们小镇去投奔革命的。”彭石贤犹豫了一下,“不过。。。 还是别去了吧。”
“为什么?”李超兰问,“他知道你的名字,还问过我的。”
“不为什么。”彭石贤的口袋里正装着李墨霞给仇道民写的一封信。那是来上学的前一天,黄大香特意请李墨霞老师写的,信上全是些请求关照的话。可彭石贤觉得当着一个女孩子去递交这种书信有伤他的自尊,“我的报到手续还没有办妥帖呢。”
“那还不容易?把注册单交给教导处就算办好了。”李超兰拉了一下彭石贤的衣角,“去吧,我们坐一会儿就出来。”
彭石贤仍然站着不动。
“你是怎么了?”李超兰感到有些不解。
彭石贤不肯回答。
“你刚才不是说要互相帮助吗?真的,我可以去请求仇老师把我们俩编为同桌。”李超兰脱口说出了一个想法,“难道你不愿意?”
“不是,我现在不想去。”彭石贤笨拙而执拗地说。
“你这个人!”李超兰有点抱怨,但还是做出了迁就,“那我们就先去交注册单吧。”
“待会儿我与学慈一块去就行,真的,他一定会等我等得心烦心急了。”彭石贤找到一个借口,又否定了刚说要去办注册手续的话,他望了李超兰一眼,还是低下头转身走了,走去十几步,才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,“那你就去找仇老师说说吧。。。 ”
刚才两人还是你“当然”我“当然”地谈得很融洽,李超兰很是出乎意外,怎么彭石贤一下子变卦了!这究竟是害怕与女孩子一块去见老师呢,还是又生出了什么不高兴的想法?真是个怪人!
后来,彭石贤与李超兰的恋爱关系总是时冷时热,时反时复,他的这种个性也是原因之一。但此刻,李超兰提出要与彭石贤同桌,则是因为他们之间以前曾经发生过一个小小的故事,那还根本谈不上什么恋爱不恋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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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刚升入高小班的时候,彭石贤正好与李超兰同桌,他心里十分地高兴。不过,当时连一点羞涩的感觉也没有,他曾对自己的好朋友龙连贵说过悄悄话,将来一定要娶李超兰当老婆,而龙连贵则说,他可一点也不喜欢李超兰,因为她根本不漂亮。这些,自然只是小孩子的稚气话罢了。
有一天,大概是李寿凡被处决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吧,早晨,李超兰低着头走进教室,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,赶忙拿出书来,但是,同桌的彭石贤却发现李超兰并没有认真读书,只是用书遮着脸,不时用衣袖揩抹眼泪,彭石贤可怜起她来,他想,李超兰一定是为李寿凡被枪毙伤心,可是,李寿凡是阶级敌人,怎么能够为他掉眼泪呢?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劝慰,便用手碰了李超兰一下,李超兰抬起头来,就在这时,后座的龙连贵发现李超兰在哭,他大声叫嚷起来:“大家来看,李超兰在哭,真不害羞──哎呀,她定是哭地主分子李寿凡,这是没划清阶级界线!”于是,全班学生的读书声马上停了下来,大家都把视线投过来:“啊呀,李超兰的立场不稳!”
李超兰赶紧擦眼泪,可越擦越止不住,便紧紧贴伏在桌子上。这时,李墨霞老师走了过来。龙连贵称积极地说:“李老师,你让我们与阶级敌人划清界线,可李超兰在哭,你看,你看!”龙连贵还想伸手把李超兰拉起来。
“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