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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说话。
仇道民在房子里踱着步,讲了些题外的话,彭石贤或点头,或简单答应,表现得谨慎小心:
“李老师在给我的信中多次提到了你,她对你是太关心了。”
“我很久没给李老师写信,真对不起她。”
“石贤,我跟你说,有些事情不只是同学有反映,领导也有看法,你们能不注意么?”
“我知道,这是郭。。。 反正我们没什么事。”
“真不懂事。。。 一点不知厉害。”
“那,那我今后注意就是了。”
“这,这就好——唉!”
仇道民毕竟是心好心软,而且,他发现这明明是自己受着郭洪斌的驱赶在被迫行事,他不知如何继续这场谈话了。犹豫一会之后,终于抛开了这个棘手的话题,扯到学社的事情上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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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超兰与彭石贤放心了些,他们终于明白,郭洪斌才是真正的坏胚种子。
星期天,在教室后小松岗一处当风的树荫下,彭石贤与李超兰停住脚步,一个坐在大石头上,一个倚着树干,两人无可奈何地含笑相视,一会,彭石贤才说出了一个萦怀已久的想法:“我们的事情能老是这么瞒着你家里人?”
“现在跟他们说,那是肯定不会答应的。。。 ”李超兰的眼里掠过一线忧郁的光,感到她很难把握自己的命运,一会,她下定决心,“快了,只要待到毕了业——那时,我就可以不听他们的了。”
彭石贤很感动,深情地望着李超兰,很久,说出了一句决然的话:“你能这样,我可以为你去死!”
“别说这种话吧,”李超兰也受激发,“我决不会变心。”
“我是说,如果必要,我愿为爱情付出一切。”彭石贤说出“爱情”二字来,很快红了脸,这是他的第一次山盟海誓。
李超兰也满脸绯红,眼光闪亮,神情羞涩。
恋情带来的幸福就像骤然而至的阵雨浇透了他们,双双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之中,虚幻的景象使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,似乎周围的一切也都表现出宽容与友善来,默许和接纳了他们的恋情。
实际上,这朵爱情之花开放的政治背景不容乐观,“反右”运动的大网正在一步步收紧。首先,让彭石贤觉得奇怪的是,商量好的学社成立会一连推迟了几次,他问陈灿英,回答是:“你急什么?报纸上正在反右!”彭石贤简直冒火了:“你是办学社,没人让你去当右派!”陈灿英一笑:“你找曾明武吧,是他反对!”
确实是曾明武向仇老师与陈灿英建议推迟成立学社。除了能说的理由,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原因。前些天他收到了一封来信,这封信是用假名假地址寄来的,曾明武当然知道这是出于那位“落荒诗人”的手笔。信中暗示他们原来那个小集团人员头上的阴云至今未散,常常白日撞鬼,有两名牵进“无风”案的“半知识”,年前出狱,鸣放时闹*,这次又被抓走,生死难卜。信中还抄录了一首“五四”时期某人的旧诗:
不过是王朝更替,
少不得抗争再起:
在草葬间,
请屏住呼吸,
只用眼睛关注,
千万不要直立;
在人流中,
请留心隐蔽,
只用心灵呼应,
千万不要哭泣。
这是新的生聚,
这是新的演绎!
诗的用意无疑是一种提醒,一种告诫,也是一种联络,所谓“五四”时期某人的旧作不过是笨拙而又冒险的谎称。
难怪曾明武非常谨慎,也难怪他坚信秘密结社的必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