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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时刻表。其中时辰安排或因用药不同而有稍异,大体不变。当然她起初年幼不谙事,没人敢将盯司马弈吃药的重任交给她,但她从一入司马山城,便被要求全程参与,十岁时,已经独挡一面,完全接下这个工作了。
而她今年,也不过十五岁。
未进司马山城,她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陪伴重病的弈少爷。刚开始,她被要求必须一天十二时辰都跟在司马弈身边,如影随形。直到三年前,弈少爷忽然闹起别扭,执意要与她分房,也不许其他侍女在他房内留宿,她这才搬出来,住在他隔壁。
“弈少爷,醒醒。”
她的声音偏向清亢嘹亮,才脱了童音,还余有一丝稚气,但压低了调,反而增添了几分婉转,如乐音悦耳玲珑,总觉得意犹未尽。
削葱玉指轻拔开珠帘,浑圆的珍珠碰撞出细微的声响,带起帘顶一排银铃清脆的叮当声,如微风拂过。
纯白的鲛绡帐微微动了动,她取过榻边的紫貂裘,待立静候。
他并非会让人久候之人。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,司马弈总是尽力将事情做好,尽量不为旁人增加负担。
是因为这样,所以司马山城中四老九尊才会更对他爱若拱璧,无比呵护吧。
威震天下的司马山城,家族之中的团结友爱亦是天下闻名。然而他们对司马弈爱护,仍是令天下人为之惊叹。
他们将世间最好的珍宝都捧到他面前,只求博他一粲。例如这世人以为只在传说中的鲛绡帐,例如案上那本《兰亭序》的真迹,例如墙上挂着的吴曹不兴的《玄女授黄帝兵符图》,例如……她。
她以奴身,与司马家另七位孙小姐同列入司马山城名满天下的“八姝”之中,对于自己的出色,她自是知道的。
每日晨妆,菱花镜中的容颜是欺霜傲雪的明艳,风姿清妍,眉目如画,曾令许多初次见到她的司马府的客人赞为“瑶池仙品,仙骨灵韵”。而她的武功,更是“八姝”之冠,即使长她十岁的大小姐司马锦筝也非她百招之敌。其内力深厚精纯,直逼“九尊”,令人难以相信,她才十五岁。
当然这其中,亦不得不归功于司马家对她的悉心栽培。自她入司马山城那一日起,天上地下,所有常人梦寐以求的灵丹仙草,如填山倒海般堆到她面前,最上乘的内功心法,最难求的高士名师,最谨慎严苛的教导训练,造就了她——封舞。
她应该要感激的,毕竟当年若非五爷买下她,也许她早成了路边的冻死骨,孤魂野鬼。可是当一个人的存在完全只是为了另一个人时,她的生命,还算是完整的吗?
甚至有时,她会怀疑,自己,到底还是不是个人?
自爹娘将她卖给司马家那一日起,她失去的,不只自由,还有自我。
经史子集,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刺绣裁剪,内功武艺,全都是为了他而学的。
陪伴他,照顾他,保护他。
她整整十一年的生命,都只围绕着一个人。
这样的她,与他们弄来为他挡风保暖的鲛绡帐,供他欣赏观摩的《兰亭序》,让他逗笑取乐的绿头鹦……有什么不同?
一只修长优稚的掌缓缓拢起鲛绡帐,那手的颜色,比鲛绢还要白皙晶莹三分,完美得似是天工巧手以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精琢而成。
司马弈。
万金难求的鲛绡帐后的少年,略显病弱、苍白。却也正是因此,更像一尊价值连城的白玉娃娃,五官轮廓,皆是无可拂剔的绝美俊雅,绝色如封舞,亦为之相形见绌。而他眉宇间秀气迫人,见者忘俗,为之心折。
这样绝世出尘的人物,偏生下来便带了不治之症。红颜薄命,岂独女子?
封舞为他披上轻暖貂裘,折了两折袖子,退开,让身后的小婢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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