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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川的牙齒在格格作響，聲音里充滿了哀求。

&ldo;好，你老老實實地跟我走，不准耍賴，否則我就把你交給警察。&rdo;

&ldo;知道了，只要你不把我交給警察，去哪兒都成。&rdo;

浜村攜著廣川的手，一起走出了代代木公寓。在公寓裡的服務員看來，這兩個人簡直象是老朋友。

浜村叫來了出租汽車，汽車一直駛向八王子郊外。

在八王子郊外的山腳下，兩人下了汽車，仍然是手挽著手，開始登山。

一個小時以後，兩人來到了山頂的破屋前。

這是一個嚴冬的寂靜的清晨。繁星一批接著一批，在那深邃的蒼穹中悄悄隱去，唯有那一彎殘月，獨個兒掛在天上，一個伴兒也沒有。不大一會兒，東方首先發出了魚肚白。接著，冬日嚴寒的朝霞透過死氣沉沉的迷霧探出頭來，窺視著這席地而坐、相對無言的兩個老人。

周圍的一切都披著雪衣沉睡著，是那麼的冷，那麼的靜。無論在地上或者天空，都感覺不到一絲的運動、一絲的音響，甚至一絲的風聲。在這仿佛凝固了似的空氣中，浜村突然聲色俱厲地問道：

&ldo;你帶著小英子離開嫁島的時候，師父對你的約法三章你還記得嗎?&rdo;

&ldo;什麼?小英子，嫁島?!你，你……&rdo;

廣川象觸電似的跳了起來，兩眼瞪得滾圓，滿臉的痂疤漲的通紅通紅。

&ldo;是的，你帶著不通人事的小英子‐‐呵，就是那個自稱是&l;丫女&r;的苦命的瘋姑娘，並且毀了自己的容貌，在那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隱居了下來。之後，你便利用小英子的武功去訓練兩個被你誘拐來的孩子，使他們成為你擾亂社會，殘殺無辜的工具，你不覺得罪大惡極嗎?&rdo;

&ldo;殘殺無辜?!&rdo;廣川大聲地喊了起來，&ldo;真正殘殺無辜的是他們，是這伙忘恩負義，滅絕人性的偽善人、狗雜種。&rdo;廣川氣咻咻地顫聲叫著，臉漲成了豬肝色，漸而發青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象要爆炸似的，滿頭的汗珠，順著臉上的皺紋在麻坑之間一掛一掛地在下淌，他的雙眸中噴射出憤怒的光。

漸漸地，他開始平靜下來。

&ldo;呵，三十年了，&rdo;他喃喃地說，&ldo;多麼難熬的三十年，多麼令人心酸的三十年啊!&rdo;

三十年來的風風雨雨，在廣川仙吉那時而歡樂，時而憂傷，時而痛苦，時而咆哮的訴說之中，一幕一幕地在浜村的跟前展現了出來……

第05章 往事的回憶

一

戰後的日本，經濟上發生了嚴重的危機。在這原先十分繁華的都市裡，人心惶惶，大街上美軍的吉普車呼嘯而過，車上的美國軍人橫行無忌，為所欲為。

在這災難的年月里，人人都得為生存而不擇手段。飢餓、偷盜、搶劫、賣淫處處可見。

然而在地處市區與郊區交界處的一個小院落中，卻有人猶如處身於世外桃源似的在享受著天倫之樂。

他，就是青年時期的廣川仙吉。

廣川仙吉身著短褂，兩手叉在短褂的口裝之中，笑眼眯眯地看著四歲的兒子在院子裡追逐著蝴蝶。他的身邊斜依著新婚不久的妻子秋子，雖然也跟廣川一樣看著孩子在院子裡來回地嬉笑奔跑，但卻沒有一絲笑意，臉上反而顯露出一種不屑的神色。

蝴蝶忽高忽低地繞著院裡的雜草野花飛舞著，廣川天雄拍著小手，哇哇地叫著，跳著，那付天真可愛的樣子，引來廣川仙吉一陣陣爽朗的笑聲。

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