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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還是記憶里的屋子,可是擺設要比前世金貴得多。到底母親還是親生得好,和繼母比起來,母親當然捨不得一雙兒女吃苦。白家雖然光景不如先祖在時風光,可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。
只見屋子兩邊都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。左邊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,右邊几上汝窯美人觚,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子,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,底下四副腳踏,椅子兩邊也有一對高几,几上茗碗瓶花俱備。
白雲暖無暇細看屋內擺設,便隨松塔進了裡間。
裡間,郎中正在圓桌上開方子,父親立在他身邊,眉頭緊蹙,很是擔心。
母親坐在床前,擔憂地用熱巾擦白振軒的額頭。真娘立於一旁,也一臉擔憂神色。雨墨卻舉著一盆子熱水跪在床前腳踏上。熱水還冒著騰騰熱氣。
見到白雲暖進來,母親道:「這孩子病了也不自知,早上還巴巴地去蘭庭同我說雨墨的事,也幸虧讓雨墨跟了他到梅香塢,才發現他身子滾燙得厲害。男孩子,到底是粗心大意了些。」
真娘忙接了白姜氏手裡的熱巾去盆子裡重新絞一把,剛碰到水才發現水是滾燙的,不禁低叫了一聲。
「好燙的水!」
白雲暖這才注意到雨墨端著盆子的手在微微發抖。那水燙得連真娘都失了一向的穩重,沒想到雨墨竟一直默默忍著不肯做聲。想來她好不容易可以不用去靜宜齋,便發了狠心要好好表現。
「雨墨,趕緊去把熱水換成冰水。」白雲暖道。
眾人都一愣。
「你哥哥著了涼,怎麼還能用冰水擦拭呢?」白姜氏不解地看著女兒。
白雲暖解釋道:「哥哥發了燒,需用冰水敷額頭,才能助於退燒,用熱水,還用這滾燙的水起不到任何作用的。」
一旁圓桌之上正在開方子的劉郎中聽了白雲暖的建議,驚詫地回過頭來,見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娃子,不禁驚詫地對白玉書道:「這位小姐是誰?說得太對了。」
白玉書笑道:「是小女,讓劉大夫見笑了。」
劉郎中一邊將開好的方子捧在手裡吹乾墨漬,一邊讚嘆道:「白老爺好福氣,白小姐真是冰雪聰明,她適才所言的確是醫家之言。一般人體發燒,除了開方吃藥,便是這冰敷療效最立竿見影了。想來強金閣內定是藏了什麼奧妙的醫書典籍,白小姐博覽群書才會獲知這偏方的吧。」
白雲暖在心裡苦笑,她不過是久病成良醫,前世可是在章家的病榻上臥了五年之久,閒來無事,倒也看了些醫書。
白姜氏見劉大夫肯定了白雲暖的說法,忙讓雨墨端了熱水出去換冰水。可憐雨墨的手剛握了滾燙的金盆疼到不行,又去換冰水。乍冷乍熱,一番折騰。
劉大夫將開好的方子請教白雲暖,白雲暖認真看了藥方,劉大夫的方子中規中矩,哥哥服了這藥,靜臥幾日應是無礙,便笑道:「先生的方子甚妙!」
劉大夫喜不自勝。
白玉書遂讓松塔拿了方子去抓藥,又命秦艽領劉大夫去帳房支取診金,並送他出去。
白振軒正在昏睡,因為發著燒顯得滿臉通紅。
白姜氏擔憂地看著白玉書道:「老爺,後日,相爺就要駕臨白家,振軒病了,這可怎麼好?」
白雲暖寬慰道:「要我說哥哥這病病得及時。常言道,禍兮,福之所倚,福兮,禍之所伏。那日在凌雲寺,原就在相爺跟前撒了謊說哥哥病了,在府中修養不宜面客,而今,哥哥的確是病了。」
白玉書和白姜氏互視一眼,都把驚訝的目光投到了白雲暖身上。過個年,阿暖真真是不一樣了,令他們刮目相看。
第二十五章 梅愁
直在白振軒屋內呆到雨墨將煎好的藥端來,看著母親餵哥哥吃了藥,又怔怔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