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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墨一轉身,忽見一個眉清目秀、舉止風/流,神韻不在她少爺之下的公子走了進來,遂嚇了一跳。見那公子食指放在唇上噓了噓,示意她噤聲,便頓了頓,問道:「公子敢是少爺業師的兒子?」
溫鹿鳴有些吃驚,自己到了白府才一日,還未見過這丫鬟,她竟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份,再打量雨墨衣裳齊整,目光雪亮,知道是個極端伶俐的,便點了頭,「正是。」
雨墨嘴角一揚,便露了一個日光一樣明媚的笑容,「我叫雨墨,今天才到少爺身邊當差,以後還請公子多照應。」
「雨墨姐姐是少爺身邊親近的丫鬟,在下寄居白府,實在羞慚,日後還請雨墨姐姐多照應才是。」
雨墨昨夜住在靜宜齋的抱廈內,知道白振軒和溫鹿鳴於廂房中秉燭夜談之事,遂笑道:「少爺和公子交厚,若論親近,雨墨怎比得上公子?公子是白府的貴客,是少爺的知己,雨墨只是個丫頭,日後仰仗公子的地方多了。」
雨墨說著就引著溫鹿鳴去窗下椅上坐了,又上了滾熱的香茗放到几上,欠了欠身子道:「公子在此小坐,雨墨去廚房看看少爺的藥熬得如何,晚間還有一劑藥要吃。」
「有我在這裡守著白少爺,你且自去。」
雨墨出去了,溫鹿鳴呷了一口茶,便放下茶盅走到床前,替白振軒再次掖了掖被子,便靜坐在床前腳踏上,目不轉睛地盯著白振軒。
白振軒額上敷著濕巾,因著發燒的緣故,兩頰通紅,嘴唇也艷得欲滴出血來,呼吸有些急促。溫鹿鳴心情不禁沉重,定是自己昨夜和他把酒夜談,他回梅香塢時路上染了風寒。自己家道清貧,白少爺詩禮之家,卻絲毫沒有嫌棄他的意思,與他交接親厚。想到此,溫鹿鳴就巴不得替了白振軒的病。
坐著胡思亂想,約莫過了半個時辰,白振軒竟醒了。迷迷糊糊閉著眼睛,嚷著要喝水。溫鹿鳴忙去桌上倒水,見水已涼,又去外間,見松塔守在廊外,遂讓他取了熱水來。
白振軒昏昏沉沉,喝了那熱水,只覺於乾涸皸裂的地面注入了一道甘霖,悠悠醒轉過來。
睜眼見溫鹿鳴守在床前,便要撐著起身,溫鹿鳴忙按住他,讓他重新躺好。
白振軒道:「溫賢弟怎麼在此?」
「你病了,我焉能不來探你?與其在靜宜齋內胡思亂想,不如來梅香塢守著,也好安心。」
白振軒嗽了幾聲,費力道:「我染了風寒,你還是避著些,免得被我傳染了。」
「哪就那麼嬌弱了。」溫鹿鳴笑。
這時雨墨回來了,見白振軒已醒,忙殷勤地伺候著。又是加被子,又是遞熱水,直至入夜,讓白振軒喝了第二劑藥,見他燒漸漸退去,才安了心
這其間,白雲暖又來探視白振軒,溫鹿鳴知其對自己有偏見,便識相地避開,辭了白振軒,自回靜宜齋去。
白雲暖摸摸哥哥的額頭,見燒的確是退了,看雨墨的目光遂柔和了些,「少爺這一場病倒是辛苦你了。」
雨墨見小姐對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好臉色,忙跪在地上,道:「伺候少爺是奴婢本分。」
白雲暖點頭,「不論何時何地,你且謹記了本分二字,就不會再生出什麼事端來了。」
雨墨垂著頭,默默地應了聲:「是。」
白雲暖也知道她這聲「是」未必就是心悅誠服的,但也沒再教訓她,遣了心硯去蘭庭給母親回話。雨墨請求一同前去,白雲暖答應了。
姐妹倆走出廂房,穿過迴廊,越過西花牆,走出西角門去。
入了夾道子,要到蘭庭的時候,雨墨突然站定了腳步。
心硯不解地看著她,只見她轉過身,冷笑地回望著心硯,眉宇間鬱結了一股子怨氣,恨恨道:「同胞姐姐竟不如少爺疼惜我,也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