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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住得近,也曾聽街坊們說起,侯府這幾年精簡人員,府里的僕從變少,分配到鋪子和田莊的人變多,像舅母王氏那種愛搞小動作的,兩年前就被趕進莊子裡。
府里僕人明顯減少,但他們做事卻沒有半點慌亂,依舊有條有理,個個都顯得十分幹練。
在二門外接人的是趙嬤嬤,她見到跟在後面的明月,心裡驚訝,但面上卻絲毫不顯,笑著將師徒二人迎了進來。
明月故地重遊,跟在趙嬤嬤身後進了主院,幾乎沒有等待太久便見到了侯夫人。
明明侯府處境更差,但侯夫人相比較從前,卻少了疲態,整個人反倒顯得神采奕奕,甚至相貌還更年輕了。
明月沒打算提起自己在侯府的往事,卻沒想到侯夫人主動提起,神情溫和,不像是在談論往日家裡伺候小丫頭,反倒像是在提起一位離家的晚輩。
饒是明月對侯府沒啥感情,此時也不禁對侯夫人升起一抹好感,她轉頭看一眼王醫女,只見師父臉上的神情也放鬆下來。
寒暄完畢,侯夫人親自帶著師徒倆去了後頭的一座院子,只是到了門前卻沒有請她們進去,而是略帶歉意的讓她們等候。
侯夫人獨自進了屋裡,沒過多久,裡面就傳來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。
師徒倆等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,侯夫人走了出來,說道:「侯爺自從生病後,不愛見生人。」
王醫女返京,便是因為侯府請她出手醫治侯爺,如今竟是連人影都沒有看到,一時也不知該做何表情。
侯夫人都打算送客了,一旁的趙嬤嬤適時問道:「夫人,侯爺不願治,不如去看看大少爺?」
侯夫人聞言道:「多虧你提醒,我竟是糊塗了。」
一行人轉道去大少爺的院子裡。
明月的四鄰全是侯府的家生子或族親,這倆年也沒少聽侯府的消息,侯爺重病,太醫也查不出原因來,反倒因為病情嚴重,幾次治療吃了苦頭後,他越發不願意看診了。
如今一見,似乎與傳言沒有區別。
但明月心底仍然滿是疑慮,她從未聽聞侯爺中毒的傳聞,倒是清楚大少爺是因為中毒才失明,而王醫女,最擅長的便是治毒。
大少爺自失明後也不太愛與人來往,甚至拋棄了原本的院子,跑到偏遠院落居住。
師徒倆本以為又會見到一位不願意配合的病人,卻沒想到沒有任何阻礙,兩人就見到了病人。
病人雙眼緊閉,脊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。
明月本以為大少爺這樣的天之驕子,雙目失明、未婚妻琵琶別抱、世子之位易主,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會讓他變得意志消沉,卻沒想到對方的神情如此平淡,全程都十分配合。
王醫女細細看了許久,大少爺全程有問必答,說話不徐不疾,言語間條理清晰,甚至還吩咐小廝拿了一本病情記錄出來。
那本子上記錄詳細,記錄了他從中毒以來每天的不同變化,甚至連其他醫生診治的脈案全都羅列其中。
饒是王醫女見多識廣,也被對方震驚到,問道:「大公子,難道您從中毒那天便察覺到自己病情可能會惡化至此?」
顧瑾搖搖頭,說道:「顧某隻是不喜歡打無準備的仗。」
王醫女又想到對方年紀雖輕,但卻已經戰功赫赫,此時接觸了才知傳言不虛,若是真給對方成長時間,遲早會成為一代戰神。
這般想著,她的目光中便帶了三分惋惜。
顧瑾看不見,但侯夫人憂心兒子,卻瞧得分明,心下一緊,但還是強忍著,等到看診結束,才將人拉到門外詢問。
「王大夫,我……我兒子他……」侯夫人饒是見慣風浪,事關長子,她還是忍不住失了分寸。
王醫女神情凝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