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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個貴胄羽林衛都出身於簪纓世家,這些家族在平京存在了許多年,樹大根深,牢不可破。
風微微過房中,案上文書輕輕翻起,嘩嘩作響。
溫摩看著沉思著的溫嵐,第一次明白了阿娘為什麼那麼喜歡父親。
姜知津坐在邊,面上一臉乖巧,實則替這一對父女的在陰謀詭計這方面的腦筋感到捉急。
「為什麼不把他們放一邊呢?」他終於忍不住開口,當然語氣足夠天真,充滿好奇,「不聽話的放在一邊不用管他們,聽話的就好好教他們,我教貓貓狗狗玩遊戲就是這樣的呀。」
溫嵐和溫摩同時看向他:「……什麼放一邊?」
「就,你們說的那些不聽話的羽林衛哥哥啊,他們不喜歡練就不要練,讓他們去喝茶嘛,只要讓聽話的哥哥練就好了。」
最好給他們取個好聽的名目,劃出輕閒的職權,白讓他們值值崗,在陛下面前晃一晃。另外再招一批民間子弟補足羽林衛的名額,等於是變相將他們踢出羽林衛,只不過依然讓他們掛個羽林衛的名頭混三年而已。
但這話不能說太明顯,再明顯一點就要露餡了。
好在溫摩已經明白了過來,她抓住姜知津的肩膀用力搖了搖:「我家津津怎麼這麼厲害!」
她把這意思跟溫嵐一說,溫嵐還有幾分猶豫:「虛耗錢糧白養這麼多人,這……」
「也不算白養吧,那幫貴胄子弟就充作陛下的儀仗以及羽林衛的顏面,羽林衛的真實戰力呢,就靠招募進來的平民子弟。當然若是貴胄子弟中有肯上進的,咱們也不拒絕,如此一來,既沒有人從中作梗,也不會有人鬧事……」
溫摩說到這裡,不由停下來。
因為溫嵐看著她,明明是邊聽邊點頭,顯得十分贊成,只是神色不知怎地卻點是惋惜,有點哀傷。
這種眼神她之前好像就看到過。
「父親?」
「甚好。」溫嵐及時地收住了異樣的神色,「就這麼辦。」
不論是選調職位還是奏請擴招都需要時間,這些一時三刻還起不了作用。
不過對於眾位平民出身的位羽林衛來說,這個夏天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夏天。
頭兩場比試溫摩一方不費吹灰之力,贏了陳山海。
但到了第三場,陳山海的反撲之力便猛烈了許多。
溫摩一面在校場操練著羽林衛,一面不時詢問風旭大理寺的消息,風旭每次都是告訴她「一有消息會即刻告知你」。
但問題是這麼久了並沒有半個消息。
要不是操練走不開,溫摩都打算親自去一趟大理寺。
這天午後,校場上照樣是煙塵四起,熱火朝天,兩隊人馬廝殺不休,紅巾與藍巾往來交錯,宜和也在其中喊打喊殺,不過一來有幾名羽林衛專職保護,二來還有達禾這個不懂得手下留情的充當對手,她玩得甚是開心。
校場旁的高台上,風旭充當裁判,溫嵐在旁邊觀戰,姜知津則負責吃吃喝喝。
烈日當空,溫摩原以為這會是一個和往常一樣的午後。
但就在兩邊人馬火併到最激烈的時候,溫摩聽到了一個聲音。
確切地說,是一片聲音。
這片聲音渾厚沉重,整齊劃一,即使是有校場的喧鬧也掩蓋不住。
顯然不是她一個人聽到了這個聲音,校場上外圍的羽林衛們率先停了下來,緊跟著是裡面的。
只有宜和全身心投入,趁機在望向一邊出神的達禾押了一刀,達禾的鎧甲上多一了道紅色粉末劃出來的痕跡,表示中刀身亡。
「我贏啦!我贏啦!我又贏啦!」
沒有人響應她。
所有人都看著校場外的宮道上,